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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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不轻不重,不偏不倚地落入温厘知的耳朵里。
他在笑什么?
温厘知握着笔,愠恼起来。
手里的黑笔在纸面上滑过一道深邃的墨痕。
温厘知接着写的时候,却发现笔没墨水了。
只留下深深的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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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温厘知并不急着去等公交,而是去了一家文具店。
她有收集文具的癖好,每次看着各式各样好看的文具,心里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她来飞鸟岛来的急,都没带笔。手头用的那盒直液式走珠笔还是随手在学校超市买的。
这里的文具店虽然比不上云都,但好在也还有几个温厘知常用的牌子。
眼下她就站在笔架旁,一支一支地在挑笔。
“好巧。温同学,又碰见你了。”
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温厘知擡起头,见是郑迦文。他款款站在她身侧,t皮肤很白,带着干净又腼腆的笑。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澈。
她晃了晃手里的笔,模样有几分尴尬:“你也是来买文具的吗?”
郑迦文笑:“嗯对。”
然后装作认真的模样,也挑了起来。
温厘知站在他身侧,挑好了几支笔以后就要去付钱。
郑迦文见她要去结账,于是随手拿了几支,快步走到收银台处:“一起付。”然后又微笑着看了一眼温厘知,说了句,“我来。”
温厘知“啊”了一声,温吞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收款的店员是个新来的实习生,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争来让去,于是迷惑地扫了一眼他俩:“你俩到底一起不?”
温厘知快郑迦文一步说:“不一起。”
“行。”店员把她的笔装进袋子递给她,“一共60。”
“好的。”温厘知把钱递给她,然后拿过自己的文具。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郑迦文看在眼里,温厘知仿佛是在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微笑。
出了店门,郑迦文故作轻松地问:“怎么样,膝盖好一点了吗?”
那天在医务室,他切切实实看见了。让他难受的不是温厘知错愕的表情,而是裴厌。他居然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打量着他。
郑迦文拳头攥紧,他怎么能输给裴厌?
温厘知不太自在地把手抚上后脖颈,讪讪道:“好一点了。”
他们两个并排走了一会,郑迦文一直走在她身侧,看上去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温厘知觉得尴尬,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打发他走,毕竟万一人家恰好是顺路呢?
温厘知低着头,一路边走边踢着小石头。她得去下一个公交车站。
终于,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呀?”
郑迦文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说着他指了指眼前的一座高楼。
“哦。原来如此。”温厘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前的高楼她知道,这里是学区,也是房价最高的地带。
她想起之前国庆回来买早餐时的偶遇。原来郑迦文就住在这附近。
“我爸妈都是医生。”郑迦文说。
“医生好呀,救死扶伤。”温厘知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说。
郑迦文却苦笑一声:“但是很忙。”然后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态道,“从小就没人管我。”
温厘知对这话倒颇有感触,神色落寞了几分:“我妈妈也很忙。”
郑迦文继续说:“他们不管我,却给我严格的要求。”
温厘知眼睫微垂:“我妈妈也是。”
郑迦文笑:“好了,别多想了。”
转角有一家烘焙店,郑迦文切换话题:“小温同学,要不要吃蛋糕?”
温厘知嗅到一股烘焙的芳香。
郑迦文:“我有这家店的会员。要不要尝尝?”
温厘知犹豫了。她其实很喜欢甜食,但温绣容却不怎么愿意让她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