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撑腰
“怎么没见你这样看我?”
裴厌说这话时,低头在摆弄药水,他自以为把情绪藏的很好,看上去话里话外都没什么不妥。其实明明醋坛子早就打翻了几坛。
温厘知慢悠悠起身,嘴里嘟囔一句:“你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他们天天见,裴厌还总是这么凶巴巴的。他天生就性子高傲,哪怕喜欢她喜欢的要死,也仍然不肯低头分毫。
但温厘知把这句话说的很轻,压根不敢叫裴厌听见。
她现在有点忌惮裴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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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温厘知接到了来自她母亲温绣容的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亮起来的熟悉字眼。心里却莫名想到之前半夜给妈妈打的那通电话。
不是她妈妈接的,而是她的秘书小赵。
她心悸起来。害怕这是妈妈对她的诀别。
妈妈打电话来要说什么?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妈妈是不是要和小赵叔叔……
她想起来,之前有一次,那一天她忘记带回家的钥匙了。她一个人去了妈妈的公司。她在楼下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亲自去妈妈办公室拿钥匙。
她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办公室里有人在对话。
赵斯林:“绣容,你听我说,小厘迟早要知道的,你还是趁早跟她说吧!”
温绣容语气坚定:“不行,她现在正是高中的关键阶段,她不能知道,我怕她受不了。”
赵斯林:“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她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嗯?还是一年?”
温绣容面色冷静:“能瞒多久是多久。”
赵斯林冷笑一声:“绣容,你觉得小厘那么聪明,她会看不出来吗?”
温绣容不慌不忙,仿佛置身事外:“那就到时候再说。”
妈妈和小赵叔叔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非得要瞒着她?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温厘知越想越沉不住气,于是推开了门。
似乎是没有料到温厘知会突然出现,温绣容一阵错愕。
赵斯林神情也不大自在,但还是强作镇定,他理了理西装领带,展开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看向温厘知:“哟,小厘来啦!怎么不给小赵叔叔说一下,叔叔来接你。”
温厘知没理,而是径直略过他,走到温绣容的办公桌前:“妈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温绣容搁下笔,淡淡地扫了一眼温厘知:“我怎么说的,小厘,进来前不会敲门么?”
温厘知心头泛起一阵愤懑:“那你呢,你进我的房间前,会敲门吗?”
“怎么说话的?小厘。”温绣容停下手头的公务,她是个很美很能干的女人。长发低低挽就,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温厘知抽了抽鼻子,还是固执地问:“你们瞒着我什么?”
“这些你不需要过问。”温绣容美目微斜,“还有什么事吗,小厘?我很忙。”
……
记忆渐渐褪色,温厘知看着手里的来电发呆。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妈妈”。温厘知眼眶潮湿起来,心脏不安跳动,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在抖。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滑动接听。
“喂?”温厘知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开口的一瞬间,还是有点颤抖。
“小厘?”是温绣容的声音。
温厘知低低应了一声。
“在那边还习惯吧?”
温厘知没有料到温绣容会问这个问题。
在她的印象里,妈妈从不会对她展露一点温柔。她总是强硬到令人发指。
这难道又是她打出的感情牌吗?
“还好。妈妈。”温厘知咬着嘴唇。
“那就好。”温绣容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她主动提起那个话题,“那天打电话……”
“怎么是赵叔叔接的……”她明明打的是妈妈的私人电话。
温厘知原本想忍住眼泪,可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眼泪却掉下来。她擡起手背,轻轻擦掉泪水。
对面沉寂了一刻。
许久,温绣容道:“小厘,你不要多想。妈妈没事。”
听起来像是懒得找借口。温绣容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她没有给温厘知知情的权利,而是直接灌输下一句“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