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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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凑的很近,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噙着柔波。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句话问出口,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温厘知。
温厘知没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那女孩明艳的脸庞近在咫尺,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那天,我在图书馆看见……”她眼波流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温厘知打断她:“那我想,你是误会了。”
女孩惊诧地擡起头。
温厘知一字一顿道:“我和裴厌,只是同学。我们那天,只不过是在整理书架罢了。”
她和裴厌,确实是同学。只不过因为一些私人的际遇和巧合,不得不过分亲密了一些。但这并不会改变她和裴厌的同学关系。她答应过妈妈,不会早恋的。
更何况,她本就不喜欢裴厌。他好凶。他还养了一条那么凶的狗。他的狗喜欢咬人,他也喜欢咬人。
可是,在话语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莫名觉得有点落寞。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眼前的女孩在听到她这样说以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又重新点燃了漂亮的火焰。
那女孩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温厘知点头:“没有骗你。”
女孩绽开一个明艳的笑:“那就好,我和裴厌认识五年了,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懂他。”
温厘知怔了一秒。五年?
那女孩继续说:“同学,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长得也很漂亮。”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温厘知的脸庞,那张漂亮粉白的脸蛋立刻泛起一片害羞的红晕。
温厘知,太容易害羞了。
那女孩把她这个害羞的表现收入眼底,又啧啧叹了一声:“可惜,不太像是裴厌会喜欢的类型。”
温厘知感觉脸庞痒痒的,后退了两步避开她的触碰。
她轻笑,温柔道:“离裴厌远一点吧,你这样好的女孩子,不应该接触他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温厘知打断她:“可你为什么又喜欢他呢?”
那女孩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戳穿自己的心事,她愣了两秒,“是呀,我为什么会喜欢裴厌呢?”像是自问,又像是自嘲,她那双玻璃一般的漂亮眼睛瞬间带上几分伤感的雾气,透过这层雾气,她慢慢地靠近温厘知,问了一句:“你有被裴厌保护过吗?”
她个子有168,靠近温厘知的时候,温厘知甚至能闻见她身上独属于女孩子的那种清甜香氛味道。
被裴厌保护过吗?
当然是有的。
第一次是在下雨的树林。他的狗险些扑倒她,危急之下,是他淋着暴雨出现,喝住了那条黑狗。
第二次是在下雨的小巷。她路遇聚众打架,裴厌叫住她,还把她安全送回家。
第三次是在下雨的胡同。她被钱思齐报复,是裴厌救了她。那夜的他,眼神疯狂,暴戾猩红。
第四次也就在昨天,拥挤狭小的车厢内,裴厌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到身后。
这些都是温厘知知道的。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裴厌也一直在悄悄保护她。
温厘知不想回答t这个问题,她的心有点乱。越想脑海里就越浮现裴厌的好处。可是,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不喜欢他的。甚至……还有点讨厌他。
她扭转话题,又问那女孩:“那你呢?”
那女孩笑了,回答地云淡风轻:“当然有。”
温厘知缄默,低下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原来,他不止保护过自己。
温厘知莫名有一丝难过。像一颗心脏突然沉没大海之中。咸涩得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她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人是一种自私的利己动物,具有天然的占有欲和排他性。在知晓自己不是唯一且排他的时候,难过是自然的。
那女孩在回忆,脸上噙着幸福甜蜜却痛苦的微笑:“五年前,我还在念初中,那个时候的我,自卑、怯懦,成绩不好,长得很胖,经常被人嘲笑,被开恶心的玩笑更是家常便饭。
有一天,在灯火隐暗的小巷,有几个不良少年围住了我。
比起他们虐待我,更可怕的是,他们不仅抢走了我的钱,还要在我脸上吐一口口水。骂我长得丑,骂我死肥猪,骂我身上的钱跟我一样,都有着一股猪骚味。
你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敏感、脆弱、渴望自尊的年纪,最害怕的,无过于一颗自尊心的破碎。
如果那天,不是遇见裴厌。
我想,我可能会选择去死。”
她轻笑一声,在说到“死”的时候,云淡风轻地像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温厘知把她的话听在心里,泛起一阵怜悯。眼前的女孩,如今出落得纤细苗条,那双漂亮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魄。她不敢想象,眼前的女孩,是经过怎样痛苦的打击,又是怎样承受住这些打击的。
她接着她的话茬,继续问下去:“所以,那天后来,裴厌出现了?”
那女孩点头,转换了一种轻快甜蜜的笑:“是的。那天晚上他刚好路过。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长得很高了。我当时摔在地上,根本不知道那几个不良少年已经是上到职高的年纪了。比我们都要大上好几岁。而裴厌却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高,甚至还要高出一点。
那群恶心的蛆虫撕烂我的衣物,看见我身上丑陋的生长纹,骂我恶心,问我为什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