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21
第121章121
云挽收下了赤狐翎印;浑浑噩噩的有苏濯灵也被有苏应寒拖了出去;燕少慈则等在玉清殿外,安静得有些出奇……
云挽却没理会旁人,反而看向了身旁的沈鹤之。
青年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便偏头望来,他眼底并无太多情绪,那双眸子甚至有些阴郁幽深。
云挽莫名就想起了他不久前突然拉住她时的模样,于是到嘴边的话顿了一下才吐出来。
“还要多谢沈剑君相助,我才未被赤狐族为难。”
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若非沈鹤之在,那个有苏应寒根本不会放过她。
甚至谢姨和扶叔从前不愿让她离开掖星洲,或许就是害怕她会被赤狐族为难。
“无妨,”沈鹤之摇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不能这么说,就算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对我而言也是大恩。”
云挽看着他,许是因她语气太过真诚,沈鹤之竟有些无措。
“你……不必如此,这都是我该做的……你这般反而让我、让我……”
让他觉得惶恐……
他不需要云挽感激他,他本就是犯下了恶行的罪人,即使要用他的余生来赎罪都不为过。
云挽略显疑惑,可惜沈鹤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沉默一瞬,他突地问她:“你的未婚夫来寻你了,你不去找他吗?”
声音很轻,又仿佛透着一丝很细微的挣扎。
“我正想说这个呢。”云挽露出了极不好意思的笑。
“少慈哥哥闯入玉清殿一事,毕竟坏了太虚剑川的规矩,后果便由我来承担吧。”
在她看来,燕少慈会来到太虚剑川,多少与她有关,他闯了祸,她自不能眼睁睁看着。
沈鹤之掩在袖袍下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了,即使已知晓他的师妹已与旁人是那样的关系,但听她这般说,见她如此维护别的男人,他心中还是酸涩难忍。
就仿佛是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坚定地选择旁人,甚至不惜与另一个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对她而言,始终只是个外人。
“燕公子并非本门弟子,”沈鹤之道,“既是客人,便不需按太虚剑川的规矩来,你无需放在心上,更不用觉得自责......”
“我原就对你有所亏欠,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垂下了视线,神色有些莫名。
云挽茫然地看着他,她想,或许他所说的这个亏欠,是与谢姨扶叔有关,她便对他笑道:“那我就在心里偷偷感激你好了。”
望着她的笑颜,沈鹤之止不住地恍惚,她好似还是从前的她,是那个会坚定地对他说,一定要帮他寻找解决厄骨之法的师妹;又好似已不再是她,是再没有烦恼和忧愁的新生。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今日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云挽心情很好。
只是当她与沈鹤之告别,又走至玉清殿门口,看到燕少慈时,她眼底的笑意便不自觉就消失了。
“少慈哥哥。”
她唤了他一声,少年才终于擡头看向她,是稍有些异样的目光。
燕少慈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他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当少女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我们走吧。”云挽最终说了这样一句,就率先迈出了步子。
燕少慈连忙跟上,他能察觉到她的冷淡,这让他倍感煎熬。
“你在生气吗?”他忍不住问她。
“少慈哥哥,”云挽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他,目中带着些许恼怒,“我们是客人,并且沈剑君帮了我良多,你到底为何要帮有苏濯灵闯玉清殿?”
有苏濯灵远远就看见了燕少慈,她爹交代了她几句后,便让太虚剑川的弟子重新将她押送回梨庭峰,谁知还未等离开,她就在半路迎面遇上了那一同走来的少男少女,云挽的责问声也清晰地传至了她耳边。
那两人并未注意到她,燕少慈露出了焦急之色,他急忙解释着:“我并未有帮她闯玉清殿的意思,她只说希望我带她来此,好让她偷偷看她爹一眼,我根本不知道她会不管不顾地闯进去!”
虽仿佛是在争吵,但有苏濯灵还是清晰地从少年的眼底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珍视,和一丝受伤的委屈。
“你都不与我说你的事,只与那个沈剑君偷偷谋划,我根本不知你的心脏是来自那有苏濯灵,更不知你是靠神树之力才能活到现在,否则,否则......”
“否则我根本不会理会那个有苏濯灵,她没了心又不会死,可你若是将心还回去了,你就没命了,我总归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话音还未落下,余光就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燕少慈下意识向侧旁看去,就见那一身鹅黄衣裙的少女正愣怔地望着他。
她一头乌发完全披散下来,唇角的血迹和面上的泪痕都已被擦干,可一侧的脸颊却仍红肿着,显出几分狼狈。
两名太虚剑川的弟子站在她身后,脸上一片冰冷,俨然是将她看作了囚犯,绝不会稍假以辞色。
燕少慈的心不知为何竟突然像被人攥紧了一般,猛地颤了一下,他下意识生出一种心虚之感,可那少女却并未因他的话露出恼怒之色,反而含着泪水,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目光看着他,而对上他的视线后,泪珠竟就顺着她的面庞滑了下来,那份强烈的悲伤也几乎传递给了他,像是有个人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让他立时蔫了下来。
云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有苏濯灵。
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其实用旁人的心延续自己的性命,又拿走了人家的镇族法宝,她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说赤狐族的宽容大度是与沈鹤之有关......
云挽轻轻推了燕少慈一下,低声道:“你快别这么说。”
“我......”他觉得懊恼,心底又生起了一份抗拒,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咬牙道,“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