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42 - 死在大师兄面前后 - 子琼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042章42

第042章42

负剑少年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云挽面前,挡住了所有带着敌意的目光。

他拂袖罩来一道灵气,云挽身上的水渍便迅速蒸干,那钻心的疼痛也终于随之消失,可她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跌落在地。

她慢慢擡眸,那双含泪的眼眸就映出了谢玉舟的身影。

“小师叔......”

云挽知道,谢玉舟会那般说,说她喜欢的人其实是他,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

他一直都知道她心悦沈鹤之,他也是唯一知道她心悦沈鹤之的人。

在师兄失踪的那一年中,云挽曾无数次想,若是小师叔在就好了,若是小师叔在,至少她不需要再一个人面对这些。

在那日日夜夜的梦魇中,她也反复地期盼着,期盼着小师叔能尽快出关,她那时想着,待小师叔来了,也许他便有办法能寻到师兄了......

“别说话,”谢玉舟轻轻按住了她的肩,低声道,“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他的突然出现,让崔见山的表情很不好看,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语气,提醒道:“谢师弟,你与祝师侄乃是师叔侄的关系,当众说出这等违背伦.理的话,岂不是教弟子看了笑话?”

谢玉舟冷冰冰地笑了一声:“少用你那些弯弯道道的规矩来压我,你那个女儿成日在门内横行跋扈,你管过吗?她仗势欺人了多少次,你在乎过吗?严于待人,宽以利己,你怎么好意思来指责我的?”

他所言皆为事实,思及崔檀昭平日里的做派,围观众弟子的表情都不禁有些微妙,崔见山那张向来刻板的脸也像起褶子了般,变得更加难看了。

偏偏谢玉舟还不依不饶地警告他:“我劝你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别怪我当众下你面子!”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崔见山作为大长老,自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他紧攥着拳头,眼底也隐隐露出了几分怒意。

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崔檀昭,却好似根本不在乎,反而主动开口道:“小师叔,你恐怕是搞错了吧,祝云挽喜欢的人分明就是沈师兄。”

“长辈说话,你插什么言!”谢玉舟严厉地呵斥了她一声,态度极为恶劣,“云挽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你算个什么东西?管那么宽?她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她的情人咒也是为我用的!她是我谢玉舟的人,你却到处造谣她喜欢别的男人,到底是何居心?!”

谢玉舟说得理直气壮,愣是将崔檀昭都噎得接不上话了。

崔檀昭虽说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也是在同辈之间,面对长辈,她向来都会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很是得其他几位长老的喜欢。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咬牙反驳道:“祝师妹是在沈师兄失踪的那一年里使用的情人咒,小师叔那时在闭关,她没道理为小师叔占卜吉凶,更何况她的心魔也是因为沈师兄。”

她想了想,突然惊喜地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小师叔!祝云挽根本就是在欺骗你的感情!她一边喜欢着沈师兄,却又一边不忘着勾引你!算盘倒是打得响,小师叔可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

谢玉舟被气笑了:“崔檀昭,你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还是大长老的千金,说出这等污言秽语,你不觉得丢脸吗?”

“云挽是一名修行者,是一位剑客,她从来都犯不着去引诱勾引谁!”

“至于你所说那些,”他伸出两根手指来,“第一,过去的一年,我是在闭关没错,但闭关本就是因我功法不稳,云挽心悦我,会担心我不是很正常吗?那时沈鹤之又失踪了,她不清楚我到底是何状况,因过于担忧,这才出此下策,使了情人咒。”

“第二,她的心魔怎么就是因为沈鹤之了?!”谢玉舟很生气,“谁跟你们似的,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是情情爱爱的!”

“一年前云挽在凶冢内亲眼目睹同门师兄师姐惨死,她会因此生出心魔很奇怪吗?”

“死了那么多人,只有她自己活了下来,她始终走不出来很难理解吗?!”

谢玉舟瞪着眼睛,表情很是凶恶:“人家就是个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有人怜惜过她吗?有人安慰过她吗?”

“你们反而来指责她有心魔!来怀疑她意欲不轨、重伤同门!她做错了什么值得被你们这群人这么对待?!她的本命剑都已经断了,你们还想怎样?!”

“云挽是凶冢意外的受害者,可又有谁在乎过她的感受?!”

“你?还是你?还是你!?”谢玉舟的视线一一扫过围观的众弟子,又从崔檀昭扫至崔见山,最后落在了沈鹤之身上。

云挽眼底的泪仿佛止不住了,她下意识也随着谢玉舟的目光一齐望向了那不远处的白衣青年。

沈鹤之似有所觉般地垂下了视线,恰也看向了她,他目光幽深,嘴唇轻抿,令人看不出情绪。

而那赤色的剑印却浓郁流淌,激荡翻滚,是冻凝住的凛冽剑气,也是锋锐不可挡的利刃,冷淡似雪,又炙热似阳。

云挽突然就意识到,此时的沈鹤之,并不平静,但她也明白,那封于冰面之下的波涛汹涌,与她无关,因他仍握着那少女的手腕,也仍沉默着。

那被地火烧伤的少女,才是他最为关心之人,他将她轻搂在怀中,爱她也护她。

他亦会为了她,不愿再站在她这个疑似爱慕着他的师妹身旁。

好在她现在并“不爱慕”他,她如今的“心悦之人”,是谢玉舟。

云挽是多么地庆幸,庆幸他看不穿她的谎言,庆幸小师叔的突然到来,令她得以保存最后的体面。

最终,她收回了视线,又低下头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只是眼眶却诚实地再承不住沉重的负担,一滴泪便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手背上,她的身形也轻晃了晃,而那只按在她肩上的手则收紧了几分,握着她的力道随之加重了、稳稳支撑住了她的上半身。

谢玉舟不怕崔见山,他是太虚剑川的客卿长老,向来以行事乖张、离经叛道闻名,如今这般与崔见山叫板,崔见山也无法真将他如何。

单凭地位,他压不了谢玉舟,真要打起来,他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而且谢玉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崔见山却不能不在意。

崔见山脸上神情变幻一番,这才重新稳定了情绪,用一种例行公事般的语气道:“不论到底是何原因,祝师侄生了心魔,体内灵气逆流,成了魔气;她又修炼禁术,违背了门规。若不惩戒,难以服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谢师弟不会是打算违背门规保她吧?”

谢玉舟冷“哼”:“崔师兄倒也不必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

“按门规来看,禁术一共分作三类,一类禁术,或损人、或引魔,乃是大灾伤人之术,修此类禁术者阴狠歹毒、难有悔改之心,需被打入封灵钉,关押入思过崖底的地牢中,以免再生祸端......”

“二类禁术,乃急功近利、使修为根骨造假之术,修炼相关禁术者,修行不诚、贪慕虚荣,需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而三类禁术,则只是损己自伤之术,按照门规,只需将其关入思过崖三月,受批评引导,令其从此自尊自爱......”

谢玉舟理所当然地道:“云挽所使情人咒,只是三类禁术,并未伤害到旁人,也不构成修为根骨造假,依着门规,她只用在思过崖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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