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酸
拈酸
商场的餐饮层沸反盈天,叮咚叫号声不绝于耳。
许嘉澍和林间取了一家粤菜馆的号,在一排小凳子上挑了空座等待。
满目都是欢笑脸庞,烟火气十足,林间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平静,拿了张店家的菜单,研究一会儿点什么吃。
有两个年轻学生领号后在他们俩不远处落座,对着手机交头接耳。
“我刚就说一楼看场地那位是荆林画廊的老板,你看,我搜了照片出来,就是他!”
“是为了他亡妻纪念画展组织的活动吧?真的好上心啊。”
“听说wan去世以后,开在a市的两家荆林画廊差点支撑不下去,老板一直坚持到今天,都开了十几家分店了,也是不容易。”
“那个老板身边的外国人是谁啊?”
“就是上回拍出天价拍卖价的收藏家吧?我看到报道,说是被老板和wan之间的感情感动了,所以同意把画借出展览。”
父亲现在在这家商场?
林间一怔,指尖捏皱薄薄的菜单纸张,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许嘉澍。
虽然他一直含糊其辞没有明说过,但是他的姓氏明显,又提起过主办方有他的父亲,以嘉澍的聪明,应当早就清楚他的父母是谁了吧?
许嘉澍却误会了林间这一眼的意思,低声问:“要先回去吗?”
林间摇摇头,贴近许嘉澍的耳边,在嘈杂的环境中回以气声:“不用的,他们肯定不会上顶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身边总是围着乌泱泱一群人,决计不会来这儿和他们一样等位。
许嘉澍看一眼手机:“商酌言说他被家里赶出来了,听我表姐说我们先回了s市,约我们一起吃饭。”
“他怎么被家里赶出来了?”林间有些惊讶,“商酌言离得远吗,赶得来我们这边吗?”
“他家就在附近,离得不远。”
林间道:“好啊,正好我们也还在等位置。”
许嘉澍嗯一声,回了消息。
他们坐在店外边继续等位,路过的一对对行人经过他们,总会若有似无地投来视线,窃窃私语笑着走过。
林间咬许嘉澍耳朵说小话,疑惑问:“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看我们?”
许嘉澍的视线掠过他们俩的同款羽绒外套——一黑一白,手臂处的品牌图标赫赫显眼。
“大概在猜我们是好朋友还是小情侣。”
林间想了想,伸手过去,许嘉澍心领神会,握住纤细玉白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商场空调温度高,热气足,林间只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面色粉中透白,身体暖乎乎的,指尖也是温热的。
许嘉澍常年体温比他高,宽大的掌心更是灼热,像小太阳一般散发热量。
握住以后,林间很快手心微微渗出汗来。
林间却听到后面那两个年轻学生飘来愤慨讨论声:“好坦然!一定是直男装gay!”
“越是没什么,越是毫无顾忌,直男gay起来真要命,唉。”
路过的行人注意到他们握住的手,视线闪避,一副痛心疾首没眼看的模样。
林间茫然问许嘉澍:“为什么我们没在一起,好多人觉得我们一定有什么。我们在一起了,她们又觉得我们是假的?”
许嘉澍忍不住笑:“阿间怎么还在意这个?”
店内广播叫到了他们的号。
许嘉澍和林间先行进店,在侍应生的指引下落座。
因着等会儿商酌言要来,两人特意同坐一排。
林间将外套解下,用手机扫了桌上的点餐码,和许嘉澍头碰头一起看屏幕点菜。
“啫啫煲!”
“点。”
“冰镇咕噜肉……荔枝烤鹅……马拉糕……”
“点。”
林间眼眸亮亮地盯手机,噼里啪啦加购一堆他们常点的菜,末了,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商酌言不是要来吗,他喜欢吃什么?”
许嘉澍无情道:“不用管他,他要吃什么自己知道点。”
商酌言找到他们正好听见的就是这一句,手搭在许嘉澍的肩上,神情阴森森的,咬牙切齿:“有老婆就忘兄弟是吧?”
许嘉澍把他的手抖下来,似笑非笑:“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还不知道避嫌?”
“看你这个欠欠的劲儿,显摆上了还?”商酌言在桌对面落座,叹一口气,“不过我今天确实没胃口,没什么想吃的菜,蹭你们的就行。”
林间道:“好哦。”
他又问了商酌言有没有要喝的,加购后点击下单。
订单跳转的一瞬间,许嘉澍看到林间手机屏幕顶端跳出一条备注:[生生]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