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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澍带着体重秤回别墅,刚进玄关，就听到林间的嗫嚅。

“……作品集已经递交过去了，但是还没回音,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春季入学的offer……”

“嗯……推荐信是另外找了教授……”

林间一擡眼,和许嘉澍对上视线,神色闪过慌乱,匆匆垂落长睫。

通话对面的方榆景声音温和：“被拒了也没关系,还有时间,可以重新准备一本作品集。”

林间讷讷地应了声。

方榆景对林间的听话很是满意，道：“那就好,那爸爸先不和你说了——”

“爸爸。”林间鼓起勇气打断，“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方榆景有几分惊愕，但还是按捺性子道：“小间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当初爸爸是怎么和妈妈在一起的？”

通话中一时陷入了安静,林间只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后，对面终于有了回音。

“我和你妈妈当初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她就表现出很高的天赋，班级的黑板报、绘画比赛的奖项都被她包揽,老师们夸她是老天爷赏这碗饭吃。她也轻松考上了s大的艺术系,而我则去了s市另外一所律法学校。”

“她毕业以后在一家艺考辅导机构兼职，和我工作的一家律所是同一栋大楼的上下层,我们又是高中同学,自然而然开始重新联系。”

“我工作会接触到一些身价不菲的上流阶层客户，就试着牵线搭桥推荐你妈妈的画,还联系s市这边的画廊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方榆景的话语染上几分带着缅怀的笑意：“你妈妈作为独生女，家境优越,你外公甚至经营有两家画廊，她留在s市想不借助外力证明自己。我还傻傻觉得她日子过得太清苦了,想着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一来二去，联系多了，后来就慢慢走在了一起。”

林间听得有些出神，问：“原来是在s市在一起的……那您后面怎么和妈妈回了a市？”

方榆景沉默了瞬，道：“你外公起初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后来做了让步，但提了两点要求——其中一点就是让我们回a市发展。”

他话题一转，反问林间：“小间怎么想起问这段？”

林间含糊其辞：“就是突然起了好奇心。”

通话对面隐约传来方老板的喊声，方榆景道：“小间，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说了，你记得准备好作品集。”

林间嗯了声。

通话叮一声挂断，归于沉寂。

林间垂目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神色有几分迷茫。

见通话结束，许嘉澍终于迈开步伐走进客厅。

林间擡头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唤：“嘉澍。”

许嘉澍将体重称放在茶几一旁，坐上沙发，伸手握住林间的手，问：“怎么了？”

林间道：“我问了爸爸他和妈妈当初怎么在一起的……感觉有些奇怪。”

许嘉澍问：“觉得哪里奇怪？”

“爸爸说当初外公提了两点要求，才同意他们在一起，其中一点是让他们回a市，另一点是什么呢？”

许嘉澍道：“阿间家里有聘用私人律师吗？空口无凭，如果我的父母想保证我的权益，白纸黑字的法律效益是最可靠的。”

林间不确定道：“应该是有的？妈妈去世以后，有一位律师来过家里处理遗嘱。我听李姨说，这是自外公在时家里一直合作的律师，不过我后来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位律师。”

“要我帮忙吗？”

林间一愣。

许嘉澍道：“旭日集团的律师团队水平在业内首屈一指，人脉也广，找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林间微微睁大了眼：“直接去问那位律师吗？”

“为什么不行？”

“要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

“要是当初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阿间再回去问家里也不急。”许嘉澍道，“毕竟阿间好像在尽力回避和爸爸的交流。”

“有这么明显吗？”林间有些赧然，“也不是回避，是我平时和他交流太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要不是嘉澍让我不要偏听报道，我也不会想着去问一句爸爸妈妈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许嘉澍眸光柔和，温热指腹拂过林间脸颊，撩起他略长的发丝至耳后，道：“我知道。阿间今天已经很勇敢了。”

林间耳根泛红，被夸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在许嘉澍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取得一丁点进步就会被大夸特夸，唇角却禁不住上扬的弧度，矜持道：“也没有那么勇敢啦。”

他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嘉澍帮我找一下那位律师吧。”

“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林间被扰乱的纷繁思绪尽数消失，只余被许嘉澍一句话掀起层层涟漪的晃荡心境，眼眸不自知地轻弯，声音又轻又雀跃：“不是麻烦，那是什么？”

“是阿间对我的信任又多了一点。”

许嘉澍低眸注视着他，语含笑意：“要是现实像恋爱游戏就好了。有完成事件增加心动值的设定，那每次我为阿间多做一点事，阿间就会多喜欢我一点。”

林间道：“可是我对嘉澍的心动值已经满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