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0章夜宴序曲

第30章第30章夜宴序曲

坐落在偏僻小镇的古宅亮起了灯火,穿着华服的客人们被仆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接过仆人递来的各式鬼怪面具。

彼此相熟的客人，在眼神交汇中，勾着唇戴上了面具,与身旁那些一无所知如同羔羊们驯良的宾客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古宅。

原本被扭曲的诡异空间包裹的后厨已经恢复了原样,杂乱的后厨间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碎肉与食材，这个后厨小门开在仓库的后面,虚掩的小门前面,隐约可以听到后厨里忙碌的声音。

塞西尔牵着蓝侬推开门,他看着门口碎裂的地板,转头打量了四周,走出这个僻静的小仓库,与蓝侬若无其事的通过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后厨。

周围正在准备晚宴的女仆惊讶地看着塞西尔与蓝侬,端在手中的银餐盘猛地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塞西尔擡起手指抵在嘴边,做出嘘声的姿势,呆在原地的仆人紧张地看着蓝侬两人，不敢出声。

如同木偶一样五官僵硬的主管咔呲咔呲的转头看过来，吓得脸色发白的女仆赶紧将地上的银餐盘捡起来，抖着手将面包放在餐盘里。

穿着制服带着领结的主管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唇,垂涎地看着女仆,女仆吓得发抖,白着脸端着餐盘走出了忙碌的后厨。

而此时的塞西尔已经牵着蓝侬走出了厨房,他手里捏着一个从厨房拿走的小蛋糕，自己咬一口再喂进蓝侬嘴里：“我喜欢这里，真热闹。”

蓝侬笑眯眯吞下口中的蛋糕，他就猜到这个爱人会喜欢这样的场景。

森严的古宅里,大厅灯火辉煌，不断有客人走进这所古宅，而端着食物的仆人们也如同流水一样将源源不断的食物端进宴会大厅，剔透的酒杯在音乐声中从散发着冷峻的光芒。

而在古宅深处，一切又都幽深寂静，蓝侬与塞西尔行走在幽暗的走廊里，空气中回荡着隐约的音乐声，才将宴会大厅的热闹一点点渗透进这里。

塞西尔蹦蹦跳跳走在晦暗的走廊间，蓝侬杵着拐杖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着，明明四周危机四伏暗藏杀机，却好像他们两人只是来参加一场繁盛平常的盛典。

大厅里戴着面具的客人们觥筹交错低声交谈，舞台上的乐团已经在开始演奏乐曲，悠扬的曲调在宴会中回荡。

塞西尔走进大厅，他看着眼前奢靡的宴会，打量周围戴着各色面具的客人，上前对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说道：“我喜欢你的面具。”

将面具推在脸庞边的客人阴沉沉地看向塞西尔，“你找死。”

笑嘻嘻的塞西尔在华丽的乐曲声中歪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多时塞西尔回到了蓝侬身旁，他兴致勃勃地将一个纯白底色咧开猩红嘴巴的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将一个同款的黑色面具递给蓝侬：“小瞎子，这里的人都戴着面具诶。”

蓝侬将面具接过来，他听说过这样的宴会：“假面舞会，客人们都要戴上面具参加的。”

塞西尔看着戴上面具的蓝侬，纯黑的面具上只有一张微笑的嘴唇，眼眶处被勾勒出向上的线条，如同黑夜里静默微笑的恶鬼。

塞西尔目不转睛地看着蓝侬，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耳朵有一点红，半晌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住蓝侬：“原来你戴面具也这么好看。”

蓝侬笑了起来，他有时候搞不明白他这些不同人格的爱人在想些什么，面具已经将脸完全遮住，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蓝侬还是笑眯眯地将自己拐杖折叠收好，然后挽住了塞西尔：“谢谢，你应该也很好看。”

带着白色面具的塞西尔挺直了腰，他带着蓝侬走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当然。”

随着蓝侬与塞西尔踏着音乐走入宴会中，那个领着蓝侬在客房休息的管家正在满宅子的寻找蓝侬的踪迹。

除了在后厨仓库看到打开的后门以及破裂的地板，管家什么都没找到，他对着身后的鬼魅怪物大吼：“全都给我去找那个调音师！滚！全都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管家身后的鬼怪们轰然散开，向着古宅四处散去。

宴会已经开始，舞台上衣着严谨的德国老头正在弹奏着钢琴，身旁阴影中的乐师如同一个个木偶，华丽的乐章从晦暗的舞台倾泻落下。

角落中戴着面具的客人们彼此对视，他们端着酒杯兴奋的小声交谈，转动着眼球打量其他一无所知的宾客，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背着手走向了四周落单的客人。

舞池中已经有牵着手的男女开始翩翩起舞，越来越多的客人邀请到属于自己的舞伴，挽着手进入了舞池。

大厅的灯光暗淡了下来，原本悠扬的乐曲变换成喑哑华丽的诡异乐章，戴着面具的客人们在舞池中旋转踏步，一张张奇诡的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掠过，像是微笑着的古怪猎人。

塞西尔牵着蓝侬走入舞池，他在诡谲的乐曲声中牵住蓝侬的手，在人群中起舞，隔着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笑吟吟注视着他的新娘，而四周人群飞舞，女士蓬松的裙摆在灯光下散开就像晃动的绚丽背景。

蓝侬在乐曲声中被塞西尔握着手挽着腰踏步旋转，他的耳畔全是纷乱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激昂的音乐，被塞西尔握着手向着身后转身，脸上的纯黑面具在人群中晃动。

舞台上演奏的诡异乐章已经越来越激昂辉煌，在蓝侬身旁的起舞的女士突然毫无声息地倒了下去，她脸上的面具还是那扯着嘴角的怪脸，身下的裙摆也如同盛放的糜烂花朵在倒下时极致绽放。

血液沿着裙摆流淌下来，戴着面具在繁复长裙里挣扎的女士，已经被她的舞伴无声地拖入了黑暗的角落。

舞台上演奏的乐章激昂诡谲，与舞伴踏步到舞池边的女士在乐曲声中握着刀送出了刀刃，装点着宝石的短刀毫无阻碍地划破了人类的脏器，然后在舞伴难以置信地目光中搅动刀柄。

乐曲声中，如同倒伏的麦茬，不断有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倒下，又被舞伴拖入了黑暗，而舞池中的华丽乐章还在继续，戴着面具的无知羔羊们被乐曲蛊惑，沉浸在奢靡鬼魅的夜宴里无法自拔。

酣畅淋漓的猎杀已经展开前戏，随着音乐响起，更多的疯狂即将蜂拥而至。

舞台上的老弗雷德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他十指翻飞在黑白琴键上演奏出跳跃诡谲的乐章，而身后隐藏的阴影让他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能不断打量四周，寻找逃生的机会。

塞西尔牵着蓝侬的手在舞池中起舞踏步，他隔着面具注视着角落中拖动尸体的男人，感兴趣的勾起了嘴角。

而那个正在拖动尸体的男客人似乎注意到塞西尔的目光，擡起头向着塞西尔晃了晃手中带血的刀刃，微笑着指向塞西尔怀里的蓝侬。

弯着眼眸的塞西尔停滞了笑容。

‘砰’的一声闷响，角落里握着刀的猎杀者炸成了一滩血雾，带血的刀刃与面具落在了染着血迹的厚重地毯上，除了飞溅在墙纸上的碎肉，没有任何痕迹能够证明这个男人曾经存在过。

塞西尔笑眯眯摆了摆脑袋，高高兴兴地挽住蓝侬在身边不断起舞的人群中旋转，他喜欢这样的宴会，神灵有被愚蠢的人类激怒和取悦到。

杀戮的篇章刚刚展开，周围起舞的人群除了猎杀的猎手，羔羊们依然在宴会中狂欢。

激昂诡谲的曲调变换成暧昧的乐章，杀戮与欲望总是伴随在一起，是献给神灵最好的礼物。

舞池中跳舞的男女动作慢了下来，他们在舞池中相拥，彼此靠近，推开了脸上的面具，被暧昧柔缓的乐曲蛊惑引诱，慢慢贴近了彼此的双唇，暧昧的水声在舞池中回荡，一起都是生命初始最原始的欲望萌动。

柔缓的乐章中蕴含着生育的法则，或许渺小的人类无法体会到其中的规则，塞西尔却感受到关于生育繁衍的神灵法则。

这是另一位神灵黑山羊之母的神职，塞西尔从未去了解过，而生育的法则也并不会作用在神灵身上，所以他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