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

除却被玄翊抓到的那天，这件事好像成为了某种禁忌，再也没被提起过。

现在骤然提出来，就像努力粘合的镜子终于露出碎裂的痕迹……

玄翊出神的望着苏凌。

怎么可能不恨？

她曾经那样毫无留恋的抛弃他……

如果真的只是把苏凌当成姐姐，没有爱上她，或许他也不会这么介意执着，从坠魔窟出来后更不会再费尽心思去寻她，此生陌路各自安好就是了。

偏偏他爱着苏凌，被所爱之人这样对待……

让他如何甘心。

既然他做不到彻底放手，又狠不下心杀掉她，便总想让她也尝尝被所爱之人抛弃的痛苦。

玄翊压下心中想法，目光落在苏凌脸上，眸里流露出一丝无奈，轻叹一声：“恨过。”

苏凌眼睫微颤，心里难受的同时又很理解。

玄翊从小就被母亲和姥姥无视，无人关心他，在村子里又备受欺凌，后面流落街头后还被变态囚禁……

她花了十年才让玄翊慢慢放下防备，获得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最后却还是选择伤害了他。

苏凌心忽然很难受，鼻尖抑制不住的酸涩，她朝玄翊靠过去，将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怎么恨都不为过……”

玄翊拥着她，目光变得十分悠远。

“怎么恨都不为过？”他语调轻缓，玩味道。

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苏凌知道了他心里真实想法，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如果做出伤害你的事，也不为过？”他意味不明的轻声道。

苏凌愣了愣，从他怀里抬起头，“那你会做出伤害我的事吗？”

会因为我把你送进坠魔窟而报复于我吗？

苏凌不由屏息凝神，直直望着他，似想看穿他所有心思。

只是玄翊的面容隐在黯淡的光线中，苏凌并没有看出什么。

玄翊抬手轻抚着她发顶，低低道：“你觉得我会吗？”

苏凌默了默。

她也能感觉出来，玄翊对她心有怨恨，但绝对没有杀心。

他没有取她性命，却又对她背弃自己一事介怀于心，故而将她视作丫鬟般驱使。

如此，便也能理解他为何会时不时地无故发脾气了，大概是她的存在对玄翊来说别扭又矛盾……

即便这样，在群妖谷这些时日，玄翊也没有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亦没有在言语上羞辱过她。

或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他是想用更诛心的方式来报复……

想到此处，苏凌忽然不愿再深思下去，也不想再去确认什么。

略去心底那一丝不安，苏凌扯出一抹笑，故作自然道：“我相信你不会的。”

玄翊怔了一下，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眸光微闪，“这么相信我？”

“嗯。”苏凌重重点头，重新把头埋进他怀里。

良久，她语气难掩愧疚，闷声道：“坠魔窟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日后好好的，行吗？”

她原是想说重新开始的，想了想这话实在自私，她既已伤害了他，现在又何来颜面讲重新开始？

他们之间，她哪里有资格讲重新开始……

所以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玄翊几不可闻地嗯了声，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轻若无闻，“既觉得对不起，便安安生生待在我身边，不要妄想离开……”

他绝不会再给她背叛逃离的机会。

苏凌把脸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深深吸了口气，认真道：“好，只要我还在这方世界，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这一瞬，苏凌竟真的希望她的系统永远不要再回来。

也不要再有什么该死的任务……

说完这句话，苏凌能感觉到玄翊抱着自己的力道紧了紧，旋即听到他自嘲般的声音。

“我还能再相信你的话吗？”

闻言，苏凌呼吸一滞，突然想到那年上元夜灯会，在宾尽欢酒楼时他曾问她的那句：“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时的自己醉意上头，看着玄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鬼使神差的回答他：“当然啦，你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离开？”

结果没过多久就将昏迷的他送到了坠魔窟……怕他报复还选择躲起来。

想到这里，苏凌觉得自己脸有点疼。

事实证明不要随便立flag，否则翻车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