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凌云盯着青年寡淡的脸，不再是记忆他的模样，明显是套了假皮，“呵，如今你不人不鬼的模样，倒叫人痛快。”

霍光站起来，以他为中心，顿时周身涌动着气流，袖口的紫藤花快速生长，顺着袖摆不断蔓延。

平平无奇的面容逐渐精致，贵气的丹凤眼，眉眼原本的红痣显露出来，整个人如美玉雕琢般炫目。

霍光，应该说是洛惜时，回瞧着这位许久未见的亲人，脸上带着懒散的笑意，“好久不见，小云。”

凌云只觉得洛惜时这副模样面目可憎，心下烦躁，“你还敢出现，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这时凌云才瞧见他身后哭红眼的沈星河，脑海里理性的神经一下断了，他咬紧牙关，似乎能感受到翻涌而上的腥甜。

他眼眸沉沉，翻滚着不可原谅的愤怒，顿时脚边破土而出漫天粗壮藤曼快如猛蛇张开血盆大口，扑过去，似要把他绞杀。

洛惜时怎么敢弄哭阿星的。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凌云以为沈星河在梦灵城听说书，没有想到不过是出去办事的功夫，沈星河就被洛惜时带到这里。

都怪他，在梦里无数次刻画过洛惜时的死状，想过再见面如何杀了他。

第一次擦肩而过，却没能认出洛惜时。

明明阿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他们不过见过一面，洛惜时就觊觎她。

一想到沈星河会被洛惜时这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欺骗，梦境里的画面会再度浮现，凌云就惊怒不断。

沈星河是他的。

即便是死，也只是他的。

洛惜时眼神平静，藤曼即将碰到他的瞬间，洛惜时只是虚空用折扇轻拍一下，那些藤曼犹如被禁锢住的野兽，被勒住脖颈，乖顺的落在地上。

“逍遥宗就是这么教你向哥哥问好的。”

哥哥？

两人相对而立，白衣似仙，紫衣如妖，气质同样出众。

系统一下抓住了关键词，它很快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明白缺失的一环在哪里了。

这一刻它的禁锢终于解除了，系统洞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明白它真正的使命，系统不免心中一颤。

如果它早点知道，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现在何其荒唐？

蒙在鼓里幸福而虚幻死去，还是清醒知道一切，带着渺茫希望而寻找，哪个更痛苦？

真相对沈星河来说多么残酷，可即便是如此，系统也要让她活着。

【沈星河，你听我说！】

洛惜时还未消化完脑中的涌入记忆，闪过的关键碎片，让他多少明白现状。

他擡手唤出结界，将沈星河包围住，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声音温软些道：“在这等我。”

沈星河被这一切变故弄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擦了擦眼角，下意识拾掇起掉在身旁的鞭子，想要破结界，攻击在碰到浑厚的结界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了。

而脑中系统语气格外严肃对她说了一个故事。

洛惜时静静的看着凌云，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我以为你会很期待我们再见面的。”

凌云嗤笑一声，露出恶意的笑，眼眸满是恨意，“我当然期待，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杀死你。”

“我以为我们至少会有些兄弟情，”洛惜时语气带着遗憾，眼神还是波澜不惊。“我在无聊时候偶尔会怀念的想起你。”

凌云：“想起我？不过我是你无聊时候的玩具罢了。”

“原来你知道啊，但是我对你还是有真情的。”洛惜时笑了笑，“毕竟逍遥宗的人太过无趣了，说着差不多的话，做的差不多的事，让人厌烦。”

凌云想起洛惜时假惺惺替自己受罚，冷哼一声。“亲情？你叛族入魔，不告而别，死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出现，突然冒出来说你对我有兄弟情。”

“我以为你是我弟弟，会理解我的。毕竟我们都无法成为老头教导的好人。”洛惜时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可惜，云淡风轻道。“仙族规矩太多，我不喜欢，所以走了。”

“当我站在魔族高处，一切都走向巅峰那一刻，再往上不过是一片汪洋大海，是永无止境的高峰。权力、地位、实力这些都会让人失去欲.望。”

“所以我开始找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乐子，比如喜欢……再比如兄弟情。”

“至于死，”洛惜时无所谓的耸耸肩，“上天总是偏爱我的不是吗？我现在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

“死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死去，你又跳出来做什么？”凌云眼神冰冷，好似利刃要杀死他。

“这不是你刀剑相向的理由，不是吗。”洛惜时不受影响，漫不经心摩梭着扇柄。

“真难过，你对我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开心。我知道我会再次相遇，在这一刻前，我都没有主动向你挥剑的想法。”

“不过对于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我向来是宽容的。”洛惜时瞥了一眼地上试图挣扎偷袭他的藤曼，像是被捏住七寸拼命蠕动的蛇，妄图撕咬他。“在我真的生气前，把东西收回去。”

洛惜时这副平静无波的态度让凌云蹙眉，他声音冷的凝出冰渣，“抢了我的东西，你还有脸说这话，把她还来。”

“你的？”这话让洛惜时勾起嘲讽的嘴角，他盯着凌云，褪去戏谑散漫的面具，“你有资格说这话？偷窃者。”

洛惜时察觉到记忆缺失的片段，可始终有团云雾萦绕心尖让他看不清，现在他明白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