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寒假前的时光
1月3日晚，苏晓泠又接到了苏母电话，前两天苏母和苏父去喝了表姐刘新燕和刘静燕的喜酒，这次电话里，就和苏晓泠聊了好久。
从酒席的菜色，到两位表姐的陪嫁配置，到酒席间发生的口角，不能说事无巨细，也是比较详尽了。
“菜很多！8道凉菜，二十道热菜，甲鱼、鳗鱼、黄鳝、大闸蟹、全鸡、全鸭、蹄膀、大肉、鲑鱼……”苏母一道道报菜名，“比你上大学，我们请客那次还多了几道菜！”
苏母随即话风一转：“就是他们的厨子请得蹩脚了点，是他们村里人，好几道菜烧得不伦不类。比夏天我们请客那次差远了。”
“你爸说，等你结婚，他要吃三十二道菜，还请夏天的那一帮厨子，到时候这个酒席，一定更像样！”苏母憧憬又骄傲的语气，说得自家正在办这酒席一样。
苏母继续在电话那头描述。
“同样的嫁妆，姐妹俩一式两份，你姨妈这次开销不小，花了应该有10万块。”
二表姐不算嫁，算是两家合并。这是自二十世纪90年代末起，独生子女成婚的越来越多，在长三角一带很流行的婚嫁新模式。
女方不算嫁出，男方也不算娶进，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聘礼，但该买的首饰，男方会买，女方陪嫁的一应物什和婚礼开销，全部女方承担。
苏晓泠敷衍地“哦”了一声，兴致缺缺，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别的么就是我那个好兄弟呀！人品真是差！自己两个外甥女结婚，丑话还一大堆！”苏母的语气，无奈中竟有宠溺。
“嫌你姨妈给他的铺床红包太少了!”电话里传来苏父在一旁的补充。
二表姐不算外嫁，姨妈自然也给二表姐准备了婚房，所以才有舅舅舅妈，给外甥或不外嫁的外甥女，铺婚床一事。
“我跟他说，两百不少了，现在娘舅舅妈铺床，绝大多数都是给两百。”苏母道。
“你小娘舅说，那个谁谁谁家，给娘舅舅妈的铺床红包，就是六百！”苏母说完，呵呵呵地笑了，明明她的这位兄弟只比她小了三岁，她的语气里像是在说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孩童。
苏晓泠从小听就听惯了，关于外公外婆，对这个小儿子从小的宠爱，以及这些“姐姐”们，自小对她们这个“弟弟”各种包容谦让的故事。
苏晓泠没有了聊下去的想法，她对父母口头表达完关心后，刚想挂断电话。
苏母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对了，晓泠！我看上了老街上的一个店面，一楼是两开间门面的店铺，带一个阁楼。”
“今年下半年生意不错，我和你爸东拼西凑，又把我们原来租的店盘了出去，赚了3万块，终于凑满10万，把它买下来了！位置就在瑞丰桥的南面。”
苏晓泠知道苏母指的是哪个，顺口道：“很好啊。”
“这两天，我们就打算搬过去！一楼开店，如果碰到天气不好，晚上就可以不回家住，住到阁楼上去！”苏母愉快地说着规划。
“好啊，那你们辛苦了！”
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苏晓泠摇摇头，她需要拓宽父母的认知。等明年赚到多一点的钱，她一定要给父母报名老年大学的课程。
期末考试结束，到放寒假前的这段时间，学生们基本都无所事事，苏晓泠和陈旭苒继续忙于兼职。
两人还到陈旭苒发小家经营的那个驾校，报了驾考。
在见到陈旭苒的那位发小，江城体育学院的张俊杰同学后，苏晓泠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家里做运输和驾培，姓张，放眼整个江城，也很难同时找到第二家都符合的。
张俊杰也显然知道了苏晓泠的身份，他对苏晓泠那晚在酒吧门口的义举表示了感谢，并且提出，要给两人的驾培费用打折。
“谢谢俊杰的好意，打折就不必了！不如给我俩安排最靠谱的教练吧！”陈旭苒道。
“是的，不向学员索取红包的教练！”苏晓泠玩笑地补充。
张俊杰笑着拍胸脯保证：“一定办好！红包这种潜规则，我们这里管控严格，你俩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苏晓泠打量了下张俊杰，对方身高约182，浓眉，小麦色面孔，身材结实。最显眼的，是他那双和他父亲，那个在酒吧门口晕倒的张总，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这段时间比较空闲，两人在寒假前就通过了科目一的笔试。
“后天腊八节，好想吃一碗腊八粥啊！你知道江城哪个寺庙，有施腊八粥吗？”苏晓泠问陈旭苒。
“打电话问问张俊杰？”陈旭苒建议。
张俊杰同学，请教了他母亲之后，很快给了两人回复。
两人又问，当天想去寺庙里做义工，能不能帮联系？
张俊杰同学很快又给联系好了。
腊八节一早，苏晓泠和陈旭苒两人起了个大早，坐头班公交车，来到位于隔壁区的宝通禅寺。
张俊杰家住得离寺庙较近，苏晓泠和陈旭苒到时，他已经在寺庙门口等着两人了。
一见到陈旭苒，张俊杰弯弯的桃花眼就变成了月牙，他三步并作陈旭苒和苏晓泠身边，引着二人往斋房走。
腊月的清晨呵气成霜，宝通禅寺却香客如织，香烟氤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大雄宝殿前方千年老樟树的树冠，一片片树叶边缘的薄霜，在晨光的映照下，发出晶莹的光芒，巨大的树冠仿佛闪耀着七色宝华。
来到斋房，已经有义工在为前来上香的香客施粥了。
张俊杰和斋房里的一位正在统筹的师父介绍了苏晓泠和陈旭苒，那位师父就安排苏晓泠和陈旭苒接手了施粥的工作，让正在施粥的那两位义工先去用早餐。
这两位义工半夜就来了，已经忙了六个小时。
苏晓泠和陈旭苒两人把粥给众人分完，已经过了8点，她俩也各自喝了一碗寺院为义工们预留的，香甜美味的腊八粥。
之后，两人来到大雄宝殿，香客依然不少，苏晓泠等着前面祈福的人拜完，她双手合十，下跪，恭敬地拜了三拜。
她起身时，看到陈旭苒正跪在和自己隔着三个人的位置，双手合十，双目闭着，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