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D-07

何建夕先是一副呆傻的模样，很快脸上就全是讽刺的意味，“什么用？呵呵，这可是我力量的证明啊！像你们这种……”

话没说完，他的头被江成业按倒在桌子上，浸出鲜血，可他继续低沉的发出声音，“你们这种贱民……”

数道重击降临在他的头上，面部一片血迹的他仍然没有放弃，“……你……们……”

江成业甩掉手上的血液，“为什么呢？明明没有一句真话，你明明就不觉得自己比我们高贵，却还是坚持说这种话？你根本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为什么要去杀人？”

何建夕没有回答，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不过已经听不清了。

“把他带下去，关押好，非必要不治疗，每天五次精神鞭笞，这货身上有大问题，他还在试图塑造一个疯子的形象。记住了！不允许他睡觉，吃饭不能让他吃饱，直到他开口说出真相为止。”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装疯卖傻的男人，“……届时，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此时的何建夕仍然在说着些什么，不过还是听不清楚，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的把他架起，向着他的牢房走去，后面还有几名士兵在举枪瞄准他。

看着远去的何建夕，江成业还在思考着，而田尊缓缓走到江成业身边。

“怎么了，老田？”

“……你刚刚，过了。”

“不好意思，我情绪失控了。下次我……”

“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这样，老江，你这样的行为……”

江成业露出一个惨笑，“那你呢，老田？”

“我什么？”

“为什么你不阻止我？”

“我知道你需要发泄，所以……”

“你我都知道，你不阻止我的真正原因不是吗？”

“……不管如何，你刚才的行为……”

“别装伪善了老田，我们是一路人啊……上不了前线去保护国家，也没办法去打击不法分子，唯一能用能力的方面就是在情报方面了。”

江成业蹲下身子，靠在墙角上，叹出一口气，“……可我们，已经很久没能审问出任何有用情报了，你我都是在发泄。”

江成业仰头看向不语的田尊，“——你不过是良心过不去而已，不用否认了，你既然不想背上这份罪孽，那就由我来好了，我不在意……反正我心中的正义早就扭曲了。”

“扭曲的……正义，吗。”田尊抬起头，江成业已经走远了。

昏暗的地下室和黯淡的灯光，本是用来帮助审讯的，可此时，他竟然一时走不出去。

平复好心绪，田尊迈步走出房间，没有了犹豫和徘徊，“不过是……扭曲，罢了。”

“总要有人背负起黑暗的……即使再不能回到光中，至少，我曾是光明。”

空荡的走道中，传来他的自语。

哐当……哐当……

何建夕靠在铁门上，血液顺着铁门流淌下去。

编号是e-49，这一路上，他的血液顺着各处房门流淌，从d-01再到e-01再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血好像快流干了，身体没了气力。

“……别碰我，很痛，我自己能走。”他憋了好久终于说出的这一句话，并没能让左右的两位士兵将他放下。

“……”翅膀蓦然夹在一位士兵的脖颈上，“……我、自、己、走。”

“编号e-49，立即停止你现在的行为，不然我们将开火射击！”

“……我不想动手，求你们让我自己走路。”

“编号e-49！立即……是！让他自己爬过去。”士兵接到了命令，将手中的枪械放下，而何建夕左右的两位士兵也把他重重摔倒在地上。

“噗。”何建夕想要爬起来，他靠着墙壁使劲，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啊……脑袋好痛，眼里的世界仿佛要颠倒一般……

终于，他放弃了。

他没在努力的去站起来，他像只蛆虫一样蠕动着，沿途经过了诸多牢房。

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好像是要进监狱？

唔……为什么要杀人啊？明明大家都是被主所爱着的啊……

什么？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为什么主不救他们？

因为……就算是主也有自己的私欲……？

可……那样的话，主不就和人一样吗？我们所信仰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是了，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绝非是我等所祈求的东西……

不如去请求主的怜悯……不对，就算向那个自私的蛀虫祈求，仍然会有人不得不死……

对……要靠自己……我们还有同胞……在监狱里……他是为了主背上罪孽……

可，主并非我等所祈求的全知全能之“神”，他也并不是祂……

等着我……即使是拖着这副残躯……即使是犯下滔天罪孽……即使再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