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道门迷行
魏子安的指尖刚触到天启帝记忆残片,水晶匣突然迸发刺目强光。七具棺椁在汞浆中组成北斗阵型,方宁儿后背的星斑刺青竟与阵眼产生引力共鸣。她的发梢开始结霜,瞳孔里倒映出崇祯十六年的血色星空。
"这水晶台在吸收星宿能量!"魏子安挥剑斩向水晶匣,剑锋却穿过虚影劈在方宁儿肩头。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带有冰晶的靛蓝汞浆——那颜色与天启帝临终前七窍流出的毒液如出一辙。
方宁儿突然抓住魏子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你的胎记..."话音未落,她胸腔内的赤心蚕王突然破体而出,蚕身缠绕的星宿丝线正与井壁《推背图》卦象相连。魏子安锁骨下的狼头胎记突然发烫,汞浆中的七星阵开始逆向旋转。
当两人的血滴在水晶台"天璇"位时,井底突然升起青铜浑天仪。仪盘上的毒虫标记正在疯狂转动,二十八宿方位渗出黑色毒液。魏子安认出这是《百蛮志》记载的"星髓",唯有在"心月狐"现世时才能凝固成解药。
"申时三刻!"方宁儿突然跃上浑天仪顶端的勾陈位。她的裙裾在罡风中碎裂,露出后背完整的紫微垣星图——那些游动的星斑竟与崇祯帝自缢当夜的星象完全吻合!
浑天仪突然解体成数千青铜零件,每个零件都刻着明朝年号。魏子安看到"洪武"字样的齿轮咬住方宁儿的脚踝,将她的血引入"永乐"字样的凹槽。当血线流到"崇祯"字样时,井壁突然浮现出沐天波用蛊虫写的密信:
"...双生子需在井底吞服彼此胎记,方能破解星宿毒引..."魏子安猛然撕开衣襟,狼头胎记正渗出荧惑星似的红光。方宁儿后背星图突然裂开,暗藏在肩胛骨下的第二枚狼头胎记开始蠕动!
吴三桂副将的嘶吼突然从井口传来。这个潜伏二十年的沐氏血脉撕开人皮面具,胸口狼头胎记与魏子安的产生共振。七星锁龙井开始剧烈震颤,历代帝王的尸傀从汞浆中站起,他们心口的陨星钉正在吸收真实的北斗星光。
"快看崇祯帝的右手!"方宁儿染血的指尖点在尸傀掌心。魏子安看到那里刻着沐王府暗桩标记,正是三年前他在昆明沐氏祠堂见过的"璇玑印"。当他的虎符按上印记时,尸傀突然张开嘴,吐出一卷浸泡汞浆的《明实录》!
泛黄书页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动态星图。魏子安看到洪熙帝暴毙当夜,司天监的浑天仪曾被沐氏先祖调整过三度;而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上空,危月燕星位正悬浮着沐王府的炼毒鼎!
"原来星宿毒阵从永乐年间就开始了..."方宁儿突然咳出带星斑的内脏碎片。她的身体正在水晶化,皮肤下流动的已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井宿星光。魏子安发疯般翻找浑天仪零件,终于在"天启"字样的轴心里发现暗格。
暗格内藏的陨星碎片突然悬浮,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大明疆域图。每处藩王封地都对应着星宿毒引埋藏点,而云南沐王府的位置,赫然是"鬼金羊"凶星投射之地!
当魏子安的血滴在云南方位时,疆域图突然坍缩成光球。光球内浮现沐天波在咒水之难前的最后布局:他将七星锁龙井的构造图分成七份,分别纹在七名沐氏死士的后背。这些死士的容貌,竟与坠入圣泉的镶蓝旗铁骑完全一致!
"王爷小心!"井口突然坠下浑身是血的副将。他的战甲已被星斑腐蚀,胸口狼头胎记正与魏子安的产生引力纠缠。方宁儿突然抓住两人的手腕,三枚胎记在汞浆中投射出沐氏初代黔国公沐英的画像!
画像中的沐英正在操控改良版浑天仪,仪盘上镶嵌着数十颗带蛊卵的陨星。当画像眼眸转动时,魏子安惊觉初代黔国公的瞳孔里,竟倒映着二十一世纪的星空图!
"这是穿越时空的毒阵..."方宁儿的声音已带着金属回响。她的身体开始量子化,时而透明时而实体。魏子安看到赤心蚕王正在啃食她的时间线,蚕腹鼓胀处隐约可见历代帝王的临终场景。
副将突然将尚方剑刺入自己心口:"用我的血启动浑天仪..."他的胎记迸发强光,与魏子安的组成完整狼首。当两股血脉交融时,崇祯尸傀突然炸裂,飞出的骨片中藏有沐天波用苗文写的解阵口诀:
"...荧惑吞月时,双狼噬心日。星髓凝天泪,浑仪倒转时..."
方宁儿突然跃入七星阵眼,量子化的身体开始吸收井底毒引。她的发丝化作星宿丝线,将七具水晶匣串联成全新浑天仪。当仪器倒转的刹那,魏子安看到正德帝暴毙的真相——那位落水受惊的天子,太阳穴里钻出了带翼蜈蚣!
浑天仪突然迸发超新星般的强光,时空在汞浆中产生裂隙。魏子安抓住方宁儿即将消散的手腕,纵身跃入天启七年的记忆漩涡。他们在时空乱流中看到沐天波正在修改司天监星图,将"红丸案"的毒引刻入泰昌帝的基因链!
"快毁掉那个罗盘!"方宁儿将赤心蚕王掷向天启年间的沐天波。蚕王在时空夹缝中分裂成亿万蛊虫,啃食着不同时间线上的星宿毒阵。魏子安趁机挥剑斩断永乐年间浑天仪的主轴,整个明朝的星象记录开始错乱。
当两人坠回现实时,七星锁龙井已布满裂痕。方宁儿的身体开始光粒化,她最后将染血的绞丝金镯套上魏子安手腕:"去景山...崇祯槐树下..."话音未落,她的心脏已凝成赤心蚕茧,茧壳表面浮现出甲申年三月十九的完整星图。
魏子安含泪吞下蚕茧,胎记突然化作流光注入浑天仪。当仪器第八次倒转时,井底升起沐天波的终极秘密——这位黔国公将自己炼成了跨越时空的蛊虫,每一代沐氏子嗣都是他的人形容器!
魏子安的手掌刚触到嘉靖三十五年铸造的青铜日晷,晷面突然浮现蛛网状裂纹。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是轻轻擦拭了"霜降"刻度,但晷针投射在宫墙上的阴影却诡异地逆时针转动了四十五度——这正是《百蛮志》记载的"浑天仪主轴断裂"导致的时间褶皱。
"魏千户当心!"方宁儿量子化的声音在丹炉轰鸣中忽远忽近。玉熙宫炼丹房内,八十斤水银正在紫金丹炉里沸腾,但本该在卯时三刻添加的硝石,此刻竟悬浮在空中组成二十八宿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