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禁忌

藤鬼头上冒出金光，只消一瞬间，便如流沙倾覆而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结束了吗？”

秦望还有些不可置信，就那么小小的一张符，就把鬼怪直接灭杀了！

“结束了，收工吧！”耳机里传来夏瑛的声音，“你干的很好，秦望。一会见。”

……

钟毓收到了钟灵报平安的电话。

“早点回来。”他的嘴角有了些弧度，声音温柔，“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他走进画室，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立马停下脚步，四处看去。

画室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开着，月光倾泻而入，洒下一室的辉光，也落在角落里女孩的面上，姣好的面庞被月光笼罩着，渡染上了清辉，像是神女。

钟毓眉心一跳：“你是谁。”

“夏瑛。”女孩认真看画，“我不知道钟灵有没有和你提过，她当初承诺过我，只要我解决她的问题，她让我在她小叔，也就是你的画室里随便挑选一幅画带走，作为给我的酬劳。”

钟毓仔细看去，才注意到夏瑛坐着轮椅。瘦小的身体加上轮椅，看起来实在是弱小，但却又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场。竟让他一时不敢上前。

“虽然没有经过你本人的同意，但据我所知，你对这个侄女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她答应的事，我就视作你答应了，我现在可以拿走画吗？”

钟毓没有片刻犹豫，“可以。”

“就知道你会同意。”

夏瑛饶有兴致的观摩着离她最近的一幅画，就是那副被搁置了一半的。

“我喜欢这幅，月光下沐浴的少女。”

幽暗的月光下，裸背的少女坐在湖边，手里捧着绯色的蛇果。

夏瑛仔细看了好久，“钟毓先生，你画这幅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钟毓冷冷的问：“夏半仙是来和我讨论艺术的？”

夏瑛说：“误会了，我一个捉鬼的，不懂艺术，我就觉得，一眼看过去，这幅画的视角，像是从第三者在窥视少女沐浴，蛮好玩的。”

钟毓：“呵呵。”

他显然对她的分析不屑。

“更有趣的是，这还是一幅作画这和画交融的作品。不仅仅是作画的人在窥视沐浴的少女，沐浴的少女同样也在窥视作画之人。五官还没画，但看她低头的弧度线条能看出她的眼神落点。”

“画中之人和作画之人，互相心知肚明又互相推拉，隔着湖水才敢对望，真的很像……禁忌之恋啊。”

钟毓脸色一变，连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一下，他在黑暗里注视着夏瑛，眼中闪动着寒光，缓缓地说：“这幅没完成的你不能带走，其他的，你尽管挑，挑中了就赶紧带走。”

夏瑛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推着轮椅挪到另一幅画前，那幅画被装裱了起来，写着：《诱惑》。

作画/钟毓。

赠/钟灵。

夏瑛抬手：“我要这一幅。”

“这幅不行。”钟毓脱口而出。

夏瑛轻飘飘的说：“有什么不行的？钟毓大画家你未免太小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要我说，藤鬼已经没了，这幅画的灵气也消失了。你应该不需要它了吧？给我又何妨？”

钟毓攥紧拳头，“……你果然知道。”

“嗯，我当然知道，藤鬼不会凭空而生，有人用恶念召唤了它，又通过某些手段控制了它，最终让它为己所用。”

“你早就知道，一直不说？”

“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受委托来抓鬼的，现在藤鬼消失了，钟灵也不会再受到身体方面的威胁了，事情圆满解决，我只是想要这幅画而已。”

钟毓看着神色轻松的女孩，他试图从她的脸上看清她的想法，但却发现根本无法捉摸。

但目前看来，她并不打算挑破他那些隐藏的秘密，还算是识趣的。

“好，那就给你。”他妥协了，他不希望横生枝节，“你先回吧，我会让人打包送去。”

“行。”

钟毓把夏瑛送到门口。

他欲言又止。

看着夏瑛离开，还是忍不住叫住她。

“谢谢你。”

夏瑛回眸：“受不起。”

钟毓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不对。

下一秒，钟灵就从门外的暗处走了出来，她好像是淋着雨回来的，长发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脸色煞白，眼神更是绝望又冰冷。

钟毓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塌陷了，她听见了？

他看向夏瑛的背影，“你——”

夏瑛耸肩，“不好意思，钟先生，如果我的委托人是你，我肯定闭嘴。但我的委托人是钟灵，我需要彻底为她消除影响她健康的所有威胁。这是我的职业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