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若不离是罔儿吗？

山下市集人声鼎沸。云雾之上的冷风山上却因地势太高听不到半点凡间民声。

穿过一眼无际的大广场，转过三重森严红木大殿，在那山后三十亩菜地边沿，并排坐落着两间茅舍。

当中一间茅舍略大。

两扇竹门紧闭。

从竹子之间的细缝往里看，里面陈设简答。

一张木床，一把木桌子，木椅子，仅此而已。

床上躺着一只圆滚滚的棉布做的球。无装饰。

绣工粗糙。因常年没动过，走线暗淡失色甚至于崩坏了一些。线头露出来。一点儿也不好看。

墙角一条竹制游龙占了大半地方。

天花板的琉璃瓦洒下一片紫色。

阳光下细小的尘埃集结成一条紫色的光带。

光带尽头，是床上半躺着的姜若虚。

一身粗篮麻布盖不住生来的唇红齿白。

毕恭毕敬的弟子若不离刚拿起陶碗，就被起身的姜若虚挥手打落。

一声尖锐的炸响，吓了大家一跳。

床边是碎成一片片的陶瓷。

床上是怒火难消的姜若虚。

床下是闷声捡碎片的若不离。

门外是一个压在另一个背后侧耳偷听眯眼偷看的十八门生。

姜若虚问：“你带我回来的？”

若不离点头“嗯”一声。

姜若虚怒道：“我说过，不要碰我！”

“你受伤了。”若不离心疼道。

“你管我？关你屁事？我就是瘫了！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姜若虚发了一通脾气。

扯动腰间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看着若不离那张不死不活的脸就烦。

姜若虚扭过头去不看他。

若不离收拾了碎片，放在桌子上，又低头转回来床边站着。一言不发。

“闷葫芦。”

姜若虚蒙上被子盖过头面向墙躺着。

不出意外的话，这傻小子会一直站到自己开口为止。

姜若虚偷偷掀开被子，刀伤划破的衣物果然已经被修补完好。

撩开一点看，伤口也被完美包扎好。一圈一圈的白布裁得平整、缠得工整。

旁的，再也没有。

这一次也是一样。

上一次怀谷剑划开人家半边身子的时候，也受了点伤。

不晓得万字平安结是不是出了差错，遇到若不离马上转得飞快。

明明姜若虚往里面缝的是魍魉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