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要娶你回家

宿花楼不是安静的好地方。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都是出不得街的。

所以他要了个包厢，让包厢的主人晓红外出游玩一趟，天黑之前不许回来打扰他俩谈话。

自己则是在大红窗纱轻拂脸颊的柔软之中，喝一口雪梅，再倒一口飞白，试图借助酒力纾解紧绷的神经。

入魔之后他怕连累姜若虚，选择了不见天日地隐藏的生活。

成为若不离之后，阴差阳错给了姜若虚虚假的希望，又亲手毁了它。

诛仙台下，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以为的离开是为师尊好。

只是他以为。

他想去弥补。

他想要准备好一切再行动。

要种紫草装饰一个世上灵气最充沛的花轿，要身披红袈裟捧着雪孤城结界的钥匙，要穿过十八门生配剑搭成的桥，要跪孤馆门前，亲手奉上整座雪孤城，奉上自己为他打造的乐园。

经过韦莫春一事，他确定，自己还是错了。

拾伍说得对，“喜欢的，就去表白吧。不要像我一样，等想明白的时候，人都不在了。”

仓舒自小喜欢将米和水塞进罐子里藏在床底下。

高阳便引荐他到杜康那里学酿酒。

杜康那个混球，说什么想学酿酒先要学喝酒。

仓舒才1岁！

小身子跳进酒缸里灌了个大饱。

被魍魉捞起来的仓舒小肚子肉肉的鼓起来一座小山。

奶白的苹果肌染了微红，迷茫的眼神无助又可怜。

杜康还伸手戳了戳。问“死了没？”

仓舒打了长长的饱嗝，那肉山上下晃了晃，醉倒在魍魉怀里。

第一次拜师，失败。

公元前4499年，仓舒央求高阳带他上天。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十八天过去，他再回人间也就成年了。

为了减少在凡间的时间，他打算半个自己在天上，半个自己在地上，九天后，地上的自己十岁，和天上九岁的自己合二为一，指不定就十九岁了。

在可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对生长期的孩子会带来什么伤害谁也不知道。

李贞英出生后再渴望下凡来，李靖也不肯让她离开天庭一分一秒，非要她在天上长到十八岁再说。

一向只夸孩子的高阳骂了他。

仓舒就拿着比自己还要高的木勺子站在酒缸边沿搅拌醪糟，忙得满头大汗。

魍魉把这事儿告诉了杜康。

杜康听说了，化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假意经过。

真的看到那个娇生惯养的食物皇子在挖酒母吃泥土。

便收了仓舒为徒。

公元前4525，涿鹿之战开始之前的那一个大雪之夜，白梅树下，杜康跟那个脸上有着奶白苹果肌的仓舒约定好一起酿雪梅飞白，用酒记下那一夜的滋味。

天明，人不知何处去。

留下仓舒一个，日日夜夜一个人孤零零守着酒窖酿着出师酒，等着他的师父。

仓舒再见到酒神，是在高阳的人皇即位大典上。

酒神的头从尹般手中滚落地。

仓舒在那个时候才悔恨自己太晚明白过来。

高阳心疼儿子，上天问三清，回来只道“忘了他吧。”

魍魉问遍天上相熟的神明，没有一个认识酒神，也没有听过酒神的名号。

原来，天上并没有酒神。

自称酒神好友的句芒，在仓舒面前开了杜康的酒窖，在拾伍面前挥动青绿的荆棘之森，一鞭子打碎酒神留下来的所有酒坛。

从此，仓舒变拾伍。仓舒眼里的光也随着那流淌了一地的酒液晕开，消散，再也看不见。

还是四千年魍魉管他要鸾凤和鸣天香的时候才知道，拾伍自从上天为奴便再也没有碰过酒。

开了仓舒的酒窖，魍魉改变主意了。

故意要雪梅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