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父子

公孙般六岁那一年，差点将人打死。

还是少昊点燃一支细柳香请句芒下来用甘露之泉养了三天三夜，公孙般才不至于犯下错手杀人的大罪。

是呀。

他一直都是这样。

从前世开始就是这样。

少昊的三个妻子全都在诞下孩儿之后撒手人寰。

句芒、蓐收都是神，不需要怎么照顾。

只有尹般是停战七年期间在少昊膝头长大的。

除了喂羊奶，换尿布，拍背打奶嗝儿都是少昊这个父亲亲自动手。

还要少昊一直抱着，除了睡觉时候。

句芒、蓐收、高阳都听话。

只有尹般，他教不来。

尹般一出生就不喝人奶也不喝牛奶，只喝一个皮囊水壶大小的羊奶。

多一口夜里都睡不着闹腾。

睡觉也是难题。

人家咬自己拇指他非要咬着句芒的青柳。

还要坐在蓐收肚皮上。

一晚睡下来，句芒的脸色都是青的。

蓐收整个人腰酸背痛。

两岁戒奶了，长大一些，又独立得像个大人。

待人处事成天摆着一张拉都拉不出笑容的臭脸。

他教尹般抚琴，希望可以正人心。

这孩子落下一句“我不会”，就躲进毡房驯弓去了。

尹般有自己的主意，是少昊最不能掌控的孩子。

他的那些“干角筋胶丝漆”少昊也看不懂。

他只能每日问他造弓如何，有什么收获。

尹般对弓还是很喜欢的，也愿意跟少昊说桐木曲直火烤之类少昊依旧听不懂的话。

可这孩子，有一次突然消失三天。

少昊还以为丢了儿子，发动天下百鸟去找才找到在深山砍桐木的这家伙。

还有一次，还是嫘祖娘娘派人告诉少昊，尹般在她那儿学习蚕丝制作。

当年少昊狩猎只围三面网，本意是减少杀戮。

偏尹般把弓箭给部落的人射杀从最后一网逃走的猎物。

还大言不惭，“父亲真是好办法。对他们宣称留一个活口。他们就蜂拥而上聚集在一起。省了我们到处寻找的麻烦。”

尹般收获越多，少昊的心越是膈应。

带他到黄帝面前评理。

黄帝非但没有责怪他，还给尹般的弓赐名落日弓。

夸他“战场上能战，后方使父母无后顾之忧。”

“曾经也有一个人不懂我为何那么喜欢打架。我也不懂他一个人对着路边鞭鞭打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