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牛二

马毅很快将特战旅方案制定完毕，上交司令部，当天就得到了肯定的批复，接下来，马毅的工作重心，还是狼牙的选拔，毕竟特战旅的核心，依旧是特种大队。其实，马毅知道，特战旅成立后，他这个旅长是跑不了了，耿洪的政委。而旅级单位下属并非是团，而是旅—营—连—班这样的结构，而且人数也比普通的旅队人数要少的多。这也是目前军队扁平化管理的主流趋势，旅可以直接隶属战区司令部，司令员可以直接指挥旅部。

关键的问题是，特战旅的副旅长，是要来抓协同部队训练的，这个人是这件事的关键。

但直到狼牙选拔开始那天，这个人也没有出现，却出现在了集训名单上。

马毅到达狼牙的四个月后，因为中华利剑行动，被推迟的本年度狼牙集训，正式开始，教官当然还是让有着良好口碑的高中队担当，灰狼、土狼和刚刚加入孤狼的草原狼，作为高天野的副手。

会议室，马毅对着四个人笑道：“你们都是轻车熟路了，标准还和以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

高天野露出难色，说：“大队长，这个骂名我担着可以，但你看看这期集训名单，有些太扯了。”

名单一直在变动，马毅还没看过最新的，等他取过一瞧，瞳孔骤缩，也明白为何高天野不高兴了，因为在名单的最后，赫然有个带括号的名字。

冷雨（女，28岁）。

“大队长，这个冷雨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您看到了，是个女的，年龄还这么大了，在社会上，她可能还好，可军内，28岁的兵那是老兵了，总部到底怎么想的。”高天野好像竹筒倒豆子，哗啦啦说了一大堆怨言。

可马毅却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冷大小姐，肯定是来干狼牙特战旅的副旅长的，他随即明白了那天黄先觉说起这个神秘人物时的特殊表情了。如果他猜得不错，是冷雨要求隐瞒消息的，而参加狼牙集训，有两个目的，一来是让狼牙快速承认他，毕竟此时的冷雨，经历了陆战队的磨砺，水平绝对不比野狼这波教官差；第二，她也算给马毅帮了一个忙，很简单，特种部队选拔，就是除锈、过筛子，她一个女人参加，如果成绩还优秀的话，那对于那些侦察连的兵王们，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当然，冷雨肯定不会这么说，她一定会说：“我就是觉得好玩。”

马毅天不怕地不怕，对于冷雨这个正牌女友，还是多多少少发憷，可怎么办呢，他只能对高天野说：“野狼，这个冷雨我知道，能力不错，而且咱们大队，从来也没有不允许女兵参加的规定。”

高天野没再继续多说，他身上有着绝对服从命令的优良品质，只是抿了抿嘴，有点受了侮辱的说，毕竟他可看不起女兵。

“野狼，这个女兵的事情就不用担心，对了，既然她来了，那我再加一个人吧，牛二。但这个人的所有资料，你们都不要去查，算是我的密派吧。你也不要针对他，这个人只是我的高级内线。”说着，马毅将这个名字写在了最终名单上，高天野一愣，可有了冷雨的事情，他也就无所谓了。

牛二就是马毅，他决心自己参与，不为别的，因为这次的受训人员里，好苗子太多，他的护着点，尤其是陈国涛这样的人才，马毅是不可能让他跑废了了的。嘴头上不说，马毅绝对是个护犊子的人，所以叫牛二。

他当然不会以大队长的身份去，那就太扯了，他准备易容后参训，反正到了狼牙，这些兵的资料都不会被外界看到，他花半个多月时间，既能接触这些新兵，也耽误不了正式工作，何乐不为。

当天，马毅将狼牙的工作交给了政委和电狼，对于马毅这个甩手掌柜，耿洪揶揄说：“大队长，这次您准备消失几个月啊？”

“半个月，老洪，辛苦你了，我给你买了金三角的特产。”马毅似笑非笑的说。

“什么？这个玩笑可不敢开。”耿洪脸面发红，有些惊诧和害怕。金三角的特产，岂非是那种东西。

马毅笑道：“想什么呢，是金木棉的果子酒，老洪，这次新加的牛二，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都不要大惊小怪。”

耿洪是个爱喝酒也能喝酒的，当然，肯定都是在工作时间之外，他接过那一箱六瓶的金色玻璃瓶果酒，一只眼睛一眯，颇有些“拿人手短”的说：“好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那个牛二，老马，我可是狼牙的政委，我见过的兵王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了，他还能让我怎么吃惊？倒是小高，你安顿好了吧。”

“放心，小高集训时，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嘛。”马毅和耿洪会心一笑，当小高变为“狗头老高”时，他们总觉得，总是让高天野当这个教官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厚道，不过没人比他更合适，毕竟已经名声在外了。嗯，就这样吧，小高，辛苦你了。

李菲菲这次因为家里有事，暂时无法参加集训。

集训第二天就开始，马毅离开办公楼后，交代土狼照顾他从金三角带回来的哮天，然后徒步走出狼胥山，在一个小山坳里，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上尉军衔衣服，那是空降兵45师的，那是在闽省驻扎、负责登陆作战的部队，闽省同样隶属于东部战区，一切都水到渠成。

随后，马毅在军事商城里，花费了两千荣誉值，购买了长期变形药水，变形效力达到三十天，足够坚持到狼牙集训结束了。

而且这个变形药水能够变成马毅想象的样子，他脑海中想象一个普通的黝黑的、清癯的形象，服用，骨节一阵劈啪作响，几分钟后，马毅拿出镜子一瞧，嗬，英俊帅气的马大校，变成了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牛上尉了。

马毅带着背囊和枪械（都是空包弹），来到了距离狼牙驻地三十公里外地某处草地，在那里，集训者的车队会经过。

冷雨啊冷雨，看看谁会玩。

不过，马毅的主要目的，是近距离考察这批学员，毕竟有不少都是他必须留下的，还有陈国涛这样的人，也得他来照顾。

这一夜，忽然下起了细雨，颇有些情深深雨濛濛的意思，就是这雨，有点冷。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马毅趴在道边的草窠里，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然后就听到，远处的公路，传来了嗡嗡声。

先到来的，是狼牙的人，高天野坐在灰狼开的敞篷猛士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马毅不禁腹诽，这个高中队，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护环境了，狼牙的草都让他吃干净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马毅看到整个一中队，来了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满编是十二人，所以这里一共是一百二十多人，和集训者的人数差不多。

高天野绝没想到，此时的草窝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举着一挺班用轻机枪（班通），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t恤、迷彩裤，确实说得上很酷，他严肃的说：“兄弟们，你们都不是第一次当教官了，严格就是一切，从现在开始到集训结束，要有铁的纪律，绝不能私下接触受训者，不能心慈手软。”

“明白！”

“好了，灰狼，你还是当训练教官吧。”高天野转头，对着胖胖的灰狼马达说，眼神里带着玩味的笑容。

“是！”灰狼如若未见，他太明白野狼的意思了。按资历，灰狼是狼牙前身的侦察大队的侦察五虎之一，可是马达这个人内心太过良善，所谓慈不掌兵，用在他身上有些不太合适，但也能说明，灰狼确实会在某些时刻，对部下哪怕是集训者，过于宽容。

狼牙的作战素质在那摆着，随着野狼一句“各就各位”，所有人立马隐藏在各个隘口要道，有的在路边安放炸药，有的在布置单兵陷阱，他们全副武装，涂着油彩，并没有轻松的意思，毕竟，能到这一关的侦察兵，都是千挑万选的，别翻车了。

马毅趴在草窝里，看着部下们一丝不苟的样子，暗自点头。半小时后，公路上驶过来十辆军卡，集训的人终于到了。

“准备！”野狼朝着无线耳麦喊道，同时暗自呐喊，大队长说的那个牛二，到底在哪呢？

卡车终于开过来了，此时，马毅知道车上的人一定在聊天，据后来夜老虎侦察连的庄焱回忆，在车上的钢八连二级士官强晓伟和小庄，有这样的对话。

强子用京片子对旁边的小庄喊：“你哪人，兄弟？我北京的，你怎么才是列兵？”

小庄咧嘴不服气：“我也北京的，我在北京上大学，列兵怎么了？你都二级士官了，还不一样在这里受虐。”

“哈哈哈。”

轰，轰轰。爆炸声响起来了。

“这么快下马威就开始了，操，车子抛锚了。”强子喊道。

陈国涛有着经验，也是指挥官，当然不让的喊道：“快下车，毒气，戴好防毒面具。”

此时，十辆军卡都被路边的炸药逼停，而混乱之中，毒气肆虐，虽然剂量不大，可野狼这个人从来不会弄虚作假或者打折扣，使用的是真正的毒气。

参与集训的兵，嘴上骂骂咧咧，可也不敢多待，全部戴好防毒面具，呼啦啦的从车尾下来了。然后，他们看到了弥漫的硝烟和特种部队的机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