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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三十四)

诉衷情(三十四)

从圣诞后谢巾豪就没再见过潘纯钧,她只知道她识趣离开的那个晚上两人吵架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直到这天钟铮打来电话,希望她能帮忙去劝劝那个傻子。因为潘纯钧已经连着四五天常驻酒吧买醉,钟铮连着好几天接到酒保让他去接人的电话,人都快麻了。

“他为什么要买醉?他是失恋了吗?”谢剑虹希望能从旁人嘴里撬出点他们感情进度条的消息,因为她问叶子她什么都不说,只一句:“别跟我提他。”

“……姐姐,这我上哪知道去?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妹?找我做什么?曲线救国啊?”

“我怎么敢?我疯了吗?姐姐你不知道猫在他女朋友怀里多卧一会,他连猫的醋都吃吗?我要是敢私下打电话联系你妹妹,他回头知道了不得问东问西的,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行吧,哪个酒吧?我下班去捞人。”

谢剑虹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她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居然想帮他一把。大约是这同住屋檐下的一个月她对他有了一定的改观,她甚至有点同意叶子对他有点可爱的评价。而且她瞧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叶子,死去活来的那种喜欢。

她人到酒吧的时候,潘纯钧的酒还在杯里晃,没落到胃里。

她径直地坐在了他身旁,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问道:“好了,酒也喝完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潘纯钧隐藏起他的期待,用事不关己的口吻问道:“她让你来的?”

“你觉得呢?”

潘纯钧的笑里透着悲凉:“她才不会。我就是下落不明,她都不见得给我贴张寻人启事。所以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谢剑虹摇摇头:“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是不是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

潘纯钧略带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帮我?就算我信,你能做到吗?她心里爱的另有其人,你能把我换成那个人吗?”

“另有其人?”谢剑虹心里一紧,她心道没听叶子说过这事啊,但看他说的信誓旦旦的,不像编的。在脑海中飞快地翻阅了一遍妹妹的社交网络后,她不解地问道:“谁啊?我认识吗?”

“哼,还能是谁?你不仅见过他本人,你还见过更刺激的场面呢。”

谢剑虹一惊,既是意外这个答案,也是诧异他怎么会知道她曾经撞见过尴尬的一幕,叶子亲口告诉他的?

“潘纯钧,你冷静一点。如果你告诉我一个新名字,我可能还会同情你几分。但是檀钦和……你犯得着吃一个土埋了十几年的人醋吗?有这必要吗?虽然我不是叶子肚里的蛔虫,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活着的人里,她现在最喜欢的人是你,说不定连我都得往后稍稍呢。”

潘纯钧不屑地道:“为什么对我的喜欢只能框定在活人这个范围里?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就不能劝你妹妹,让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专心致志一点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难道三界之内,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只能喜欢你一个?”谢剑虹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像是想让他清醒点。“潘纯钧,你别太贪心,见好就收吧,你这种回溯型嫉妒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你摸着你的心问问自己,你现在气得要死,和她冷战几天,然后呢?过两天发现自己忍不了身边没她的日子,是不是还得屁颠屁颠地舔张大脸回去找她?”

潘纯钧承认她说得没错,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他的叶子还不打算理他,那他也只能回去负荆请罪了。

可他依旧嘴硬道:“谁说的?我这次偏要冷落她几天!万一她良心发现,主动来找我低头认错求和好呢?凭什么每次吵架都是我哄她?我就是太喜欢她了,才会让她这么有恃无恐。”

“……你是信叶子会服软,还是信我是秦始皇?我真是多管闲事,算我白来一趟,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见她真的要起身离开,潘纯钧拽住她的西装袖子,小声问道:“她,她还好吧?她气消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谢剑虹扶额苦笑,斜睨了他一眼道:“继续装啊,刚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不装了?我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谈恋爱的,明明都在意的要死,偏偏要和对方比耐性,浪费彼此的时间,也不知道图什么。”

她收起了嘲笑,正色答他道:“她还不错,比你有精神多了。只不过我中午不在,她最近吃饭都是对付着过的。你也知道她那个德性,最近忙着给湾仔码头冲业绩呢。那张好不容易被某人喂鼓起来的脸蛋,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要瘪回去咯。”

一直装事不干己的人急了:“又是速食?你怎么能让她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呢?你就算做饭一般,但是帮她自己包点饺子冻在冰箱里很难吗?自己家做的至少菜和肉都新鲜吧?到时候她开水一煮至少能吃顿热乎饭。”

谢剑虹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是她姐,又不是她厨子。谁的女朋友谁心疼,给别人布置任务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回家自己包去。”

临走前她又交代来几句:“我要出差一周,如果这一周有人在家饿死了,某人肯定会心疼的。所以呢,我奉劝某人别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回家找块搓衣板跪吧。”

谢剑虹走出酒吧大门时长舒了一口气,她尽力了,不管这对怨侣最后怎么收场,她都尽量为他们争取了。她在心里默默向潘纯钧说道:“珍惜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但谢巾豪并没什么跨年夜计划。她那个冤家这次好像被她气得不轻,竟然一连几日不露面,姐姐也和朋友去旅行了,所以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想过去陪父亲,但是一想到要和父亲解释他们吵架的事,想想还是算了。也想过和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出来聚聚,可是她们大都要么需要坚守岗位,要么需要照看孩子,确实没人抽得开身来陪她这个无事神仙。

她下午的时候去翠湖坐了坐,投喂了一阵子海鸥,自己去吃了汽锅鸡。她绕路去买宜良烤鸭,结果最后一只不久前刚卖掉,她只能落寞地在天黑前赶回了家。

远远地她就注意到自家一楼的灯亮着,奇怪,她走的时候没关吗?难道是姐姐改签了机票,没走?

等她真的进了家门,才知来者何人。不是她忘性大,也不是姐姐,而是半裸着上身在厨房忙碌的潘纯钧。

她闻到了茶叶和牛肉在一起翻炒的味道,还看见了桌上宜良烤鸭,一摸还热乎,是他!就是他抢了她的烤鸭!

她可以和他过不去,但绝不会和烤鸭过不去。于是她没等他一起,独自拆了包装开始炫外酥里嫩的鸭肉,大有一块肉都不给他留的架势。

她在等,等这个离家出走几天的男人和她开口说点什么,她才不要做冷战后第一个说话的人,那样会显得她很在意他。

菜一道道地端来上来,只一道芭蕉花算是素菜,剩下的茶叶牛肉和鸡豆花实在是让她已经炫了快半只烤鸭的她力不从心。

终究还是她先说话了,因为她实在忍不了吃饭的时候对面做一个裸男。她把衣帽架上他的外套扔给他,嗔怒道:“你穿件衣服吧!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家,我都快以为自己进什么有非法业务的会所了呢。”

潘纯钧把外套往旁边椅子上一搭,会心一笑道:“夸我能去会所当男模?谢谢,我们叶子真擡举我。那就请我们的小富婆尝尝,今天点的这位男模的手艺还行吗?”

谢巾豪真的会被他的恬不知耻气笑,她很快把笑意压下去,努力冷着脸评价道:“嗯,这几个菜的手艺就马马虎虎吧,鸭的味道还不错。”

谢巾豪明明说的是那只宜良烤鸭,她的本意只是想借机拉踩一下某人的厨艺,绝对没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潘纯钧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被打击到,反而把话题引去了一个她未曾预料的角度,他笑吟吟地问道:“哦,不知道您说的是哪只鸭?是我,还是它?”

谢巾豪夹鸭肉的手因为震惊悬滞在半空,她近乎绝望地放下筷子,合上双眼:“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厚度。”

潘纯钧得意地道:“为爱做鸭,义不容辞,你说是吧?”

“停停停!你如果非要作践自己把自己说成是出来卖的,我一点意见没有。但是拜托,我可没打算做买家。您金尊玉贵的,我可买不起,你还是趁年轻赶紧找下家吧。”

潘纯钧起身,绕过阻隔着二人的餐桌,蹲在地上不顾她退缩地缠抱住她的小腿,像一个商场里无赖的孩子缠着大人索要心爱的玩具。这便算了,还用下巴蹭着她的膝盖,她忽然觉得这或许也不是个孩子,只是条略通人性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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