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破茧
不知不觉间已过半月，随着前些天的一场大雨，彻底带走了盛夏残留的一丝余温。
萧玉书这段时间也没再出门，安心在家准备下月的及笄礼。
“吱呀”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男子的背影修长，迎着最后一抹夕阳静静的伫立于门前，雪白的锦袍一尘不染，头发以一玉簪高高束起，衣摆随风摆动。
看见来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福伯，我回来了。”
“欸，大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自从前些天收到你的来信后，老爷夫人这几天日盼夜盼，总算是将您盼回来咯！”福伯满是皱纹的脸上双眼满是激动，声音中充满着慈爱。
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子往闲云阁引去，看似沉稳，越走越快的脚步却是不难看出内心的激动。
还未进阁，便已能远远地看到在院外张望的萧家父母。男子快步走了上去，掀开衣袍俯首：“孩儿拜见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此去一年有余，未曾回家看望，孩儿实在羞愧。”
见状，二人赶紧上前将萧玉暻扶了起来，萧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上下打量着，道“玉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看看你，在外面可是受苦了，瘦了……”正说着便忍不住掩面低泣。
萧闫见此，连忙拥住萧母，“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回来了，这可是喜事。”
萧玉暻连忙应着“是啊，母亲，儿子在外游历，见识到了不少百姓疾苦，儿子所学甚多。”
一声“大哥！”打破了此刻萧玉暻的无措，转头望去，只见这么久不见的妹妹正笑意盈盈地向他踱步而来。
“玉书，这么长时间不见，长高了，越发像个大姑娘了。”萧玉暻眼含笑意地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语气中既有赞赏，更是骄傲。
萧玉书闻言，施施然行了礼后抬头道：“大哥，最近一年在外游历，你可要好好给我讲讲有什么趣事儿。”
“你呀，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莫不是想入朝当了女官儿去了？”萧母已经收了情绪，正站在一旁打趣道。
“哈哈哈哈，这有何不可。”萧闫在旁捋着胡须，语气含笑。
“是啊，玉书的文采是极好的，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跟着外祖父走了不少地方，当女官自然也是极好的。”一旁的萧玉暻揶揄道。
听着虽像是玩笑话，但是萧玉书心里却明白，他们是说的真心话，若是想要考取女官，父亲母亲和哥哥们肯定是会支持的。
“好啦，爹娘、大哥，咱们别一直站在外面了，眼下时候也不早了，大哥今天刚回来，一路跋涉，肯定没有好好休息。”
“是啊，瞧我，都忘了，那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对了，赶明儿一早，玉书你陪我去法觉寺抄写经书吧，最近总感觉心里很不安。”萧母揉了揉眉头，挥了挥手对兄妹二人说道。
法觉寺？
“是，母亲。”萧玉书垂下眼眸，敛了敛眼中神色，垂首便退下了。
兄妹二人并肩漫步在廊中，走了几步，终是萧玉暻忍不住先开了口：“小妹，下月便是你的及笄礼，可曾有什么想要的？”
萧玉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在想着明天要去法觉寺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声音。
直到感受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满怀歉意：“抱歉，大哥，最近没休息好，一时恍惚，没有听见。你刚刚说什么？”
萧玉暻甚是善解人意，笑了笑，关切地说：“无妨，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穿过前面花雕木门，二人便分开而行。萧玉暻能够感受到，一年不见，不知为何，小妹似乎心中多了许多事，整个人都沉重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萧玉书便随萧母出了门。马车内铺着柔软的绒毯，车内四周挂着精美的丝绸帐幔，正中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雕刻的小几，萧母与萧玉书各跪坐一边，小几上方摆放着一方棋盘，萧玉书一手执棋正和萧母对弈。
萧母敛了敛神色：“玉书，你觉得如今汴京如何？”
“汴京自然是极好的。“萧玉书说道。
“玉书，你分明知道母亲在说什么，昨日提到女官一事你当真以为母亲是随口一说吗？
玉书，自你从江南回来之后，母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能感受到，你心里似乎装了很多事，整个人也是心事重重的，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母亲不强迫你。”
萧玉书没有想到，自己情绪竟是如此外露，母亲什么都知道，那么想必父亲肯定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马车内气氛出奇地安静，安静地连车外的麻雀扇动翅膀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母亲……”萧玉书抿了抿唇，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痛苦。
看到萧玉书紧皱的眉头，萧母知道，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再次开口道：“玉书，不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不论你做什么，都还有我们呢。”萧母坐了过去，拉过萧玉书的手轻抚着，爱怜地看着萧玉书。
“多谢母亲体谅。”萧玉书微微抬起眼眸，原本纠结的眉头散了开来，靠在了萧母肩膀上。
马车内温情暖暖，一阵刀光剑影的打斗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只听外面侍卫紧急来报：“报告夫人，前方约莫五十米处有两队人马正在打斗，拦住了去路。”
“可曾识得哪方的人马？”萧玉书赶紧追问。
“禀小姐，有一队作侍卫打扮的看样子应是公主府的人，还有一队人马身穿黑衣，蒙着口鼻，实在是不知是何人。”
萧玉书沉吟半晌，对母亲道：“母亲，公主有难，我们得赶紧派人帮忙。”萧母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萧玉书见此急忙撩开车窗对守在旁边的清秋吩咐：“清秋，你带一队人前去帮忙，务必要保护好公主。”
“是!”清秋执剑拱手便带领一队府兵前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