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大鸡腿
蜜汁大鸡腿
八仙楼的胡掌柜是杭曜一大早去找的。
听了事情缘由之后,胡掌柜原本有些犹豫,不想惹麻烦。
在杭曜好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他才渐渐软口。
不过面上喊的是为了伸张正义,其实他心底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张连虎这回真能伏法,那么他和八仙楼指不定也能解脱出来,一举两得。
至于荣秀县主这头则是徐袖亲自上门拜访,县主得知温仲夏出事后,气得连声大骂。
要不是她现在肚子着实大了,行动不便,婆婆又担心她去衙门那种煞气重的地方,会冲撞身子,而极力劝阻,她必定要直奔开封府,当面把那个张连虎痛斥得狗血淋头。
她自己去不了,派贴身丫鬟传话也不放心,便交代冯信走一趟。
其实就算县主不开口,冯信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他和温仲夏相识已久,交情不浅。
儿子儿媳为温仲夏作证,自然会得罪张家。
冯坞和张渐同朝为官,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少不得会受到波及。
然而冯坞思量过后,欣然同意冯信去开封府。
一来这桩案子开封府必定上报,官家会下令彻查,县主和冯信如果知情不报,反而令官家心生不满。
二来县主性情耿直,和温仲夏向来要好,如果他一味阻拦,县主发起脾气来,他这个公公也吃不消,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他未出世的孙儿。
三来嘛,他和张中书在朝堂上早已是面和心不和,此时不踩一脚,更待何时。
“大人,张衙内是八仙楼的房东,温掌柜曾想租下八仙楼,张衙内便交待小民设宴款待,当时他对温掌柜言语上有些冒犯,温掌柜气得坐都没坐就走了……”
胡掌柜讲述时斟酌用词,还是不敢说的太直白。
“后来我还看到张衙内去温掌柜的酒楼转悠,好像有四五回,不不,三四回吧,他去干什么小民就不甚清楚了。”
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但在场众人一听便明白,张连虎这个纨绔公子哥肯定是对人家小娘子纠缠不休。
张连虎当即骂骂咧咧:“胡老三,你这是蓄意报复!”
“他污蔑我!”他冲两位大人喊,“大人不能信啊,他是为了报复我多收了他的租金钱,才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害我……”
不等胡掌柜反驳,冯信笑了一声,开口道:“那这么说,我和张衙内无仇无怨,我的话应当可信了吧。”
张连虎楞住。
冯信不急不缓地讲述五月迎煮巡游当日,在温记在门口摆的小食摊上发生的事——张连虎当街纠缠一个巡游的歌伎,温仲夏仗义出手,帮了那歌伎一把。
谁知张连虎反倒对温仲夏见色起意,调戏滋扰,口出不逊。
在楼上的荣秀县主和她的友人目睹全程,关键时刻下楼制止住张连虎的无礼行径。
其实当时在场的还有杭妍,温仲夏没提是因为杭起远是主审,需要避嫌,而且她年纪小,不想让她搅和进来。
“这件事是荣秀县主亲口所说,叮嘱我要一字不漏转述给两位大人,”冯信道,“当时还有县主的一位闺中密友在场,如果大人还不信,可以再找她问问。”
吴少卿看向张连虎,“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张连虎眼睛滴溜溜乱转,好一会儿才开腔:“我承认那时我猪油蒙了心,做了些糊涂事,但是我听县主的话,我很快就走了啊,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和现在这事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干系。”
杭起远沉声道:“至少表明你确实长期纠缠温仲夏,但迟迟没得逞,之后便心生歹意,妄图绑架再行不轨,没料到被她的护卫兰姑反击,功亏一篑,是也不是?”
他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厉声呵斥:“张连虎,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最好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张连虎吓得心上猛颤,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要绑架她……”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吴少卿步步逼问。
张连虎脱口而出:“报仇,我是为了报仇!”
公堂静了静。
门口的徐袖等人踮着脚朝里面张望,只能看见大家的背影,听到几声惊堂木的拍击,却听不大清楚人声,愁的连连叹气。
“冯衙内都来作证了,他的话就是县主的话,还不做数吗?”
杭曜心里也急,但是仍然安抚她们,“审案子有流程,咱们不能慌。”
杭起远微微眯了眯眼,又问:“你和她有什么仇?”
张连虎豁出去了,“上回我就是和这个女人晚上在汴河游船,遇到劫道的贼人,我怀疑那个贼人是她安排的。整件事都是她的阴谋。”
众人把目光转向温仲夏,她不慌不忙地回话:“大人,那件事民女已经配合过府衙调查,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相信大人早有了解。
他现在重提此事,只是为了转移视线,好减轻他的罪责,望大人明鉴。”
“放屁!”张连虎扯着脖子叫嚷起来,“不是你设计的,为什么最后就你没事?
艄公也是你找的,地方是你选的,现在他和贼人一块不见了,这里面要是没猫腻,我就不信张。”
“等等……”冯信颇为好奇地插了一嘴,“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可是我听说那个贼人只是抢了些钱,似乎没有伤人吧,还把张衙内送到百姓家门口,大家都夸他盗亦有道啊。
张衙内又不缺钱,一个小毛贼而已,可至于如此记恨啊?”
“我呸!”张衙内想到那事就咬牙切齿,“狗屁盗亦有道,要是落到我手里,我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杭起远板着脸警告他:“本朝律例严禁私刑,犯了罪也应当交由国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