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
求佛
也许是令仪对战事想得有些简单,亦或者她从未想过燕钰会遭受这样的危机。
他会死吗?
若是他出了事,那这桩不是自己主动选择的婚事也就荡然无存了,她便可以重新选个合心意的郎婿了。
令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难过。
燕钰这人虽不是自己选的,性子也不符合她的心意,但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些时日,待她也是热忱真切,纵然再冷清冷性的人都很难拒绝。
就好像如养只迎春这样的小宠也有几分感情,对上燕钰这个人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所以当她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有种虚无的不真实感,就好像是在做梦。
当全家人都满目担忧地看向她的时候,令仪强扯了一抹笑意,告诉他们不必担忧。
和鹿鸣回到瑶阁,令仪也不知做些什么,只坐在书案前看着窗外逐渐萧瑟的秋景。
一连好几日,鹿鸣看着自家女郎貌似平静地过着日子,看起来好似完全没受到影响。
每日的生活跟往常没什么不同,神色看着也沉稳安静。
但作为令仪最贴心的侍婢,鹿鸣看出了自家女郎的心神不宁,但眼下这个情况鹿鸣也不知说什么了。
“女郎别太担心,齐王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他还要回来和女郎成婚呢。”
鹿鸣只能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安慰,寄希望于神佛。
这话让令仪的眸色闪了闪,她忽然有了个好的寄托。
她虽然没亲眼见证过战事,但燕钰如今所面临的凶险一听便能知晓,这些时日,令仪虽然维持着常态,但内心总是不得安宁。
她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洛阳城耐心地等待,希望燕钰能够逢凶化吉。
令仪此刻有些明白了阿母遇到些大事总是喜欢去拜神佛的心情了。
当面前横着人力无法更改的困难时,只能寄托于神佛才能求得内心片刻的安宁。
所以令仪决定去南华寺拜一拜,来消减自己难安的心绪。
襄王府。
仆从们发现,这几日主子心情非常好,竟少见的在庭院中侍弄起了花草。
虽然说主子平日里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会对所有人笑,但这几日的心情尤为的特别。
要知道主子对花粉过敏,几乎从不靠近花花草草的,但这几日却是稀奇地摆弄了起来,面上笑意比平日愈发浓厚了。
此刻,燕钧正在为一株生长得繁盛美丽的茉莉修剪着花枝,一旁还有几盆淡粉色的月季,已经被修剪照料好了。
这时候,府内的大王的宠妾杨侧妃过来了。
大约是刚醒,神色还带着些慵懒迷离,两颊不忘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姿态亲昵地从后面搂住了郎婿的腰,极尽撒娇卖痴。
“夫君这几日怎么想起侍弄这些花草了,小心过敏。”
作为一个志向高远的女郎,杨芙在婚前自然也将未来郎婿的喜好忌讳打探清楚了。
对花粉过敏便是其中一个,因而就算她原本也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女郎也没敢在襄王府碰这些。
平日也不见燕钧在庭院里放些花花草草,这几日忽地摆上了,还亲自过去照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杨芙不会去深究,她只会灵活的运用周边的一切来让郎婿更喜欢她。
譬如此刻,见郎婿心情极佳,笑呵呵地应她道:“无碍,忽觉这些花花草草让人赏心悦目,不瞧可惜了,我小心些倒也不会沾到花粉。”
杨芙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个好主意,凑到一朵粉白娇嫩的月季前嗅了嗅,撒娇道:“这花真美,妾想将其戴在头上给大王看,大王想看吗?”
杨芙不仅是在讨人欢心,也是在试探郎婿对她的宠爱。
一个向来对花粉过敏从不接触花草的人忽然间移了许多花草在自个的庭院中,还亲手照料,显然,这些花草的意义对于燕钧来说定然是不寻常的。
她自然要试试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
说完,杨芙手指在花瓣上徘徊,大有下一刻便要折取之意。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阻断了她。
杨芙擡眼对上了燕钧温和平静的眉眼,分明是笑着的,但却让她无端有些后背发凉。
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再看郎婿仍是往日浓情蜜语的模样。
“芙儿还是慎重些,戴上这花芙儿确实会很美,但为夫待会可不好凑近你了~”
尤其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燕钧嗓音故意压低了些,笑意也带了些深意。
杨芙立即就将先前自己心头的异样给抛到了九霄云外,面颊酡红,嗔了一句讨厌。
她怎么给忘了,若是自己头上戴了这花,郎婿便不能与她亲热了,好蠢的念头。
意识到这一点,杨芙再不纠结于试探了,继续羞答答地和郎婿打情骂俏了。
看着沐浴在暖阳下面部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的杨芙,燕钧眸光带着几分痴醉,思绪随着秋风吹到了另一个女郎身上。
“大王看什么呢?”
明知道郎婿是在为自己痴醉出神,杨芙还是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