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领证
回到家里，枫叶丹真找两个人的材料，拿烟水寒的车钥匙。
烟水寒见枫叶丹挺来劲的，滑轮椅跟在她身后，说：“丹姐，结婚这事还是慎重一点好。我不跟你开玩笑，我也不要你冲动。我怕你后悔。”跟刚刚在车里贫嘴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烟水寒这会儿很严肃、很冷静。
“寒，”枫叶丹也不开玩笑，停下来，转身蹲下，蹲在烟水寒的脚踏板前，双手握着烟水寒的双手，趴在烟水寒的双腿上，仰头看着烟水寒的眼睛，说，“我三十岁生日的那天，真想冲动一把，嫁给你算了。只可惜，那个时候，你还太小。过了三十岁以后，真就没有结婚的冲动和想法了。今年年初，你跟我求婚，又重新点燃了我内心的激情。
寒，我是认真的，我准备好了。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看着枫叶丹黑色眸子里闪出的火花，烟水寒很感动。烟水寒是男性，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提出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一句“我愿意娶你”吧。
当场，烟水寒再一次求婚。他拉一把枫叶丹，让她先站起来，仰头，看着她，求婚：“丹，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做梦都想，我也能够单膝跪地向你求婚，但我做不到。”
“傻瓜，别说这种话，我会心疼的。寒，我愿意。”枫叶丹盯着烟水寒清澈透着渴望的眼睛，泛起微笑、幸福满满，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背，递给烟水寒，让他接过自己的左手，亲吻一下。
烟水寒的第一次求婚，带着他的赌气成分在里面，求婚的态度都跟谈判一样。这次求婚，烟水寒真诚多了，很谦虚、很虔诚。
枫叶丹转身，继续收拾着领证需要的材料。
“丹，结婚也不是小事，你跟你家里人还是先说一声吧。”
听到烟水寒的说话，枫叶丹停下来，思考片刻，答：“好。我这就打电话。”以表示郑重。
“丹，你跟你母亲提到过我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烟水寒像个犯错的小孩，带着他的不自信。
“她知道我跟一个男孩子同居。”
“我的身体情况，伯母知道吗？”烟水寒问了重点。
“我还没说。”
尽管这个答复在烟水寒的预计之内，但他多少还是期望枫叶丹已经告诉过她母亲了。于是，他勾勒了唇角，带着他稍纵即逝的自卑和痛苦，道：“还是跟你母亲说一声吧。”烟水寒有些底气不足，继续，“免得哪天，我们突然见面，彼此都尴尬。”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枫叶丹这会没犹豫，多问了一句，“寒，你呢？你不跟你家里说一声吗？”
“我这边倒真的无所谓，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老爷子还能不同意不成？等你电话打完了，我再打个电话回去，跟我小妈讲一声就行了。”
……
枫叶丹给她母亲打电话，去露台，避开烟水寒。
烟水寒看了一眼在外面讲电话的枫叶丹，结果好是最好，大家皆大欢喜。结果不好，事已至此，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只能做着最坏的打算，期盼着最好的结果。
“妈妈，”枫叶丹喊着她的母亲，并不亲腻，“身体休养的怎么样？”
“好得差不多了。叶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母亲也知道，枫叶丹没事不会打电话给她的，首先想到的就是经济问题。
“我准备结婚了。”枫叶丹告诉她母亲。
“好啊！好啊！恭喜你们！是不是跟你同居的那个男孩子？”枫母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大喜过望，觉得心头的一件大事总算是能够放下了。
“是的。”枫叶丹琢磨着怎么开口，“妈妈，他叫烟水寒，小我8岁……”
“小你这么多？”听到年龄，枫母打断枫叶丹本能地发问，颠覆她的认知。
“是。”母亲的发问，真让枫叶丹有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感觉，但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继续，“他身体不太好，脊椎受过伤。”枫叶丹铺垫一下，让她母亲好接受。
母亲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问：“身体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是残疾人吧。”
“是的。腹部以下不能动，没知觉。”
母亲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生的女儿……，斥责道：“你18岁考大学离开家，读书一场为的就是去照顾一个腹部以下不能动的残疾人？还小你8岁？我的叶丹啊。”母亲忍不住，瞬间泪如泉涌。终于能够解释通自己的感觉，没错——枫叶丹就是一名专业护工。
枫叶丹听到她母亲带哽咽的呼吸声，没去反驳什么，因为她觉得没这个必要。她也只是出于尊重告知她母亲一声，不是来征询母亲的意见的。
“你这么多年不结婚也是为了他？”
“您问我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没有遇到寒，我想我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了。”
“我知道了。”母亲伤心欲绝，心灰意冷道。自己争强好胜了一生，不想女儿的婚姻让她如鲠在喉。枫母也知道，女儿只是告知自己一声，自己早无权干涉她的生活。在女儿婚姻的问题上，枫母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妈妈，如果您可以接受，我就抽个时间带他回来见您一面；如果您不能接受，我们还跟之前一样，平时跟您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春节有空的话，我就单独回来看看您。”
“回来吧，带烟水寒一起回来吧。”枫母痛心疾首。
枫叶丹知道母亲默许了，这是她母亲唯一的选择，没有多的选项，“好。您保重好身体。”
“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己。”挂掉电话的枫母，内心久久无法平复。
……
烟水寒见枫叶丹握着电话进屋，兴致并不算高，心里就大概有数了，自己挑了嘴角，倒是先给了枫叶丹一个微笑，试探性问：“伯母不同意？”
“让我把你带回家，你要见你亲丈母娘了。”这个回复，算是“上上签了。”
烟水寒愣了一下，这个反转来的太快，问：“那你不高兴。”
枫叶丹吐口气，反问烟水寒：“我跟我妈打电话，除了客套，你什么时候见我高兴过的？。”打电话这事彻底结束，枫叶丹才情绪高涨起来，“走，不耽误时间了，你开车带你老婆。我去衣帽间挑两件衬衣，下午拍登记照用。”
烟水寒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一声。
枫叶丹跟烟水寒一起出家门去领证。烟水寒开车。
这么多年，跟枫叶丹在一起，都是枫叶丹帮烟水寒拉开车门，烟水寒先上车，枫叶丹再帮他收轮椅。今天轮到烟水寒绅士一把，帮枫叶丹拉开车门，让枫叶丹先上车。
到了婚姻登记中心，烟水寒觉得自己真out了！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在跟他同龄的人都不热衷结婚了。婚姻登记中心，热闹的是隔壁领离婚证的地方。跑过来领结婚证的，至少在他跟枫叶丹领证的那个时间段，就他们两人。拍登记照的摄影师都不赶时间，一遍一遍拍，拍到两个人都笑容灿烂，彼此都满意为止。
“你好！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