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你们苏家，真他妈的欺负人！
第283章你们苏家，真他妈的欺负人！
“爷爷！”祠堂门外，一直在外听着的苏云歌再也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
她跑到苏正勋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恳求，“爷爷，二哥和大哥他们只是想追求爱情，没有做错任何事！您不该罚他们！”
然而，盛怒中的苏正勋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失望与不容转圜的坚决。
他拂开了苏云歌的手。
“云歌，出去！祠堂重地，家法面前，没有情面可讲。”老爷子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甚至更冷，“把他们带下去，行刑！”
两名持家的老护卫应声而入，沉默地对苏胤承和苏京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胤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苏京泽也沉默地跟上。
为了所爱，他们甘愿受罚。
苏云歌看着哥哥们被带走的背影，又看看爷爷冷硬的侧脸，眼泪终于决堤。
“爷爷，”苏云歌有些失望了，声音带着哽咽，“有时候我觉得......您一点都不爱我们，您只在乎苏家的荣誉，只在乎那些冷冰冰的规矩和责任。”
苏正勋睁开了眼睛，看向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孙女，威严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怒：“云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苏云歌的泪水流得更凶，积压在心头的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我在想，如果一年前，我不服从您的命令，拒绝嫁给萧妄，您是不是也会像对哥哥们一样，对我动用家法，用那军棍打我？”
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颤抖却执拗：“前段时间，我跟萧妄闹离婚，您就让我在祠堂罚跪......爷爷，我们三兄妹对您来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还是您用来维系家族荣耀、巩固权势的......联姻工具？！”
“工具”二字，如同最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苏正勋的心口。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显然被这大胆的指控气得不轻，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放肆！苏云歌！”他厉声喝道。
然而，苏云歌豁出去了，她哭诉着：“爷爷，我不想忤逆您，不想惹您生气，我们敬您，爱您，但我们也是有感情的，我们想爱自己想爱的人啊！”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被理解的痛苦：“哥哥们有什么错？大哥为国效力，出生入死，二哥为苏家的产业，每天都殚精竭虑，现在他们只是想要一个知心知意的爱人，想要给自己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难道比那些冷冰冰的家族利益更重要吗？在您心里，我们三个的幸福，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像是一记记重锤，敲碎了祠堂内凝固的肃杀气氛，也敲在了苏正勋坚硬的心防上。
老人看着孙女布满泪痕的脸，再想到刚才那个趴在他书桌上、用软糯声音叫他“太爷爷”、毫无芥蒂亲吻他的小重孙女......
他脑海中还闪过了苏胤承从小在军营摸爬滚打的模样，闪过了苏京泽年少时温润聪慧的笑容......
苏正勋脸上的震怒，如同遇到暖阳的坚冰，开始一点点消融、碎裂。
那挺得笔直的脊梁，似乎也微微佝偻了几分，透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动摇。
祠堂外，隐约传来军棍落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
苏正勋闭上眼，沉重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对着门外沉声开口：
“......停手。”
门外的行刑声戛然而止。
祠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这位一生刚强的老人，此刻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靠在太师椅背上，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无奈，有被顶撞的余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至亲之言触动后的深沉反思。
家族的荣耀与责任，与儿孙真切的幸福，究竟该如何权衡？
他坚持了一辈子的信念，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别哭了，云歌，叫医生过来吧！”苏正勋重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急促而带着怒意的脚步声打破。
“爸！”
人未至，声先到。
沈菀一身素雅旗袍，此刻却面罩寒霜，径直闯了进来，她目光如箭，直射向太师椅上的苏正勋——
“您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沈菀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疼而微微发颤，“三十军棍！他们是您的亲孙子！是苏家如今顶门立户的男人！一天天就知道联姻，联姻！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是您巩固权势的工具！”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正勋眉头紧锁，疲惫中带着一丝不耐：“沈菀，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苏家祠堂！我在执行家法！”
“你们苏家的祠堂高贵是吧？执行家法？什么家法要用到三十军棍？！”沈菀寸步不让，她指着门外，声音尖锐到发颤，“胤承肩膀上还有去年任务留下的旧伤！京泽从小身体就没他哥那么皮实！您这是要他们的命吗？”
她越说越气，积压的不满彻底爆发，用力一挥手，把旁边香案上的一个白玉香炉扫落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香炉碎裂，香灰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菀眼中含着泪光：“一年前，您把我的宝贝女儿当联姻工具，我忍了，起码萧妄那孩子爱了云歌很多年，不会亏待云歌，现在呢？您还要逼我的儿子们联姻？”
苏正勋面色冷静，嗓音低沉道：“沈菀，你也是联姻来的苏家，你不会不明白道理，别在孩子面前闹！”
沈菀气得眼眶红了，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好，好得很！这个苏家，我不待了！一天到晚规矩比天大，人情比纸薄！我这就回江南去！我带我三个宝贝回江南沈家去！他们想爱谁就爱谁，想娶谁就娶谁，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你们苏家，真他妈的欺负人！”
一句带着脏话的怒吼，彻底撕破了往日温婉和顺的表象，把一位母亲护犊心切的刚烈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