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
藏匿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脚趾处传来的痛感明显,再加上喻楠睡觉爱乱动,每次睡熟之后都容易将伤口再次扯开。
整晚都游离在梦境现实之间,所以当喻楠感觉身边软软的床铺微微塌陷下去时,还以为只是做梦,甚至还朦胧不满地哼了两声。
直到后背贴上一阵温热,脖颈处传来酥麻的吻感,喻楠才猛地睁眼。
察觉到她下意识的反抗,池牧白闷闷笑了声,嘴上动作没停,继续在她唇边厮磨,他笑,“几天不见,不认识你男朋友了?”
熟悉的温热感渐渐让喻楠回过神来,她沉默着没说话,任由池牧白作乱。
喻楠心里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用藏,池牧白瞬间就懂了,他耐心地吻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熟悉的懒散调子里混了点温柔的安抚,“我错了宝贝儿。”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涌了上来,喻楠肩膀轻颤了一下,依旧沉默着。
下一秒,脖颈传来的凉意让她没忍住低呼出声。
借着白纱透过的月光,喻楠看清了那条垂在脖间的吊坠模样。
精致的蝴蝶造型上缀着一颗钻石,独特的链条拼接着珍珠串,大气又漂亮。
确实是她会喜欢的款。
这回喻楠有了动作,她慢吞吞翻了个身,低着头,还是不去看他。
池牧白被她这沉默又忍不住靠近他的模样逗笑,他低头去含住她的唇,懒懒的调子含糊不清,“喜欢么?”
喻楠沉默两秒,淡淡道:“还行吧。”
池牧白伸手往丝质睡衣里探,眼神暗了几分,他低笑,“那天有假期特意去找的,一眼就觉得适合我们简简。”
这话里的某些个字眼取悦到了喻楠,阴沉了一天的心情略好了点,她轻轻眨了眨眼,“哦。”
“就哦?”
暗色里,池牧白调子透着点漫不经心的坏,“项链不满意,我呢,满意吗?”
喻楠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身子乱动时扯到了脚部的伤口,喻楠下意识皱眉,没忍住惊呼出声,“嘶——”
池牧白察觉出不对,立马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被子掀开的那刻,鲜红的血迹已经将白色的纱布渗透,就连米黄色的床单上都蹭了不少。
眼里的旖旎瞬间消失,池牧白眼神一下冷了下来,他沉着声问:“简简,这怎么弄的?”
暖黄色灯光照射下,喻楠脸上闷了一天的委屈难过无处遁形,她闷闷道:“被刀片划到了。”
声音倔强又难过。
池牧白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他沉默着起身去找医药箱,满脑子都是刚刚触目惊心的伤口。
窗外的雨更大了,一下一下,清晰又准确地砸在了他的心口。
难怪,她下午打了那么多电话。
池牧白是临时决定回来的,电话里就听出她状态不对,正好案子大获全胜,跟队长软磨硬泡两小时,才批了这么三天假。
本以为只是想他了,没曾想是自己捧心上的人给欺负惨了。
池牧白拿着纱布碘伏,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嘴唇紧抿成直线,眉间压抑着深深的心疼内疚。
回来得急,他身上还穿着任务时的短袖,随着半蹲的动作,纯棉面料堆叠在一起,一如他在这场闷雷阵阵的春雨里被泡的皱皱巴巴的心。
池牧白半蹲在床边,温柔地将喻楠的右脚挪了过来,细心又沉默地帮她换药。
所有的上药动作都已经克制到最轻,可还是免不了听着喻楠一声声的轻嘶,池牧白眸中情绪更深了。
一直到重新绑好纱布,池牧白才擡头,哑着声问:“宝贝。”
他慢慢扯出一个笑,声音很低,“昨天是不是很疼?”
灯光昏暗,男人半张脸隐在暗处,眸中情绪复杂。
敛了熟悉平时的痞懒调子,池牧白低迷的语气里满是柔和,独属于喻楠的柔情。
喻楠自问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除了奶奶,没人再这么耐心地去照顾她那点敏感又丰富的情绪了。
所以当这话问出口时,喻楠也很不争气地鼻尖发酸。
她不是一股脑把情绪都倾泻而出的性格,片刻后,喻楠情绪逐渐平复,她轻轻扯了扯唇角,摇头,“还好,不疼。”
明明眼眶红红的,还不认输地说没事。
长夜被雨声无限拉长,池牧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颗心被浸得酸酸涨涨,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拥入怀中,哑着声道歉,“对不起啊简简,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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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脚伤的缘故,喻楠呆在家静养了两天,这期间剧组的电话没断过,每次都是池牧白抢着接了起来,无论对方怎么催,他都只有四个字——
“在家养伤。”
对上喻楠不满的眼神,他也只是懒懒笑了声,憋着坏故意说:“等能自己动了再去上班。”
“……”
喻楠不说话了。
池牧白为了喻楠的伤,死皮赖脸地再蹭了一周假期,这段时间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因为脚受伤没还完的债,池牧白想尽办法从别的地方讨了回来。
腰没有一天不是疼的,但喻楠不得不承认,有人在一边忙前忙后,她安心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