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审讯

四大世家分管凤玄大陆四个方面。

慕容家主管祭祀典礼，尉迟家主管农事农桑，逢孙家主管商运财权，万俟家主管军事军队。

而李显正是万俟家的直系下属，负责凤羽城内巡逻护卫。

桔生这件事李显虽还未查清楚，不过按照往常来说，万俟家也不会过问，如今万俟家主却派了万俟毅来。

会不会是对他的行事有所不满？

李显垂下眼，眼珠快速地转动几下，暂时压住心中的猜想，再次行礼：“是。”

“起来吧。”万俟毅翻开案上的一本折子，金幕交织，昨夜审讯桔生的画面浮现。

铁架上，桔生被紧紧捆在上面，他无力地垂着头，衣衫凌乱，厚厚的头发遮住了脸。

整幅场面是李显的视角，因此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传出，却不见他人。

李显打了个响指，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着桔生的头发将他提起来，入眼是一张形容恐怖的脸。

虽面容清秀，但他眼眶凹陷，瞳孔泛着血色，皮肤青灰，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说，你姓甚名谁，为何要当街袭击百姓？”

他说出这番话后，桔生空洞的眼神望过来，仿佛透过时空直接与对面的人对视。

万俟毅竟感觉心跳快了一瞬，他皱起眉，只见画面中的桔生张嘴，那道声音响起：“我叫桔生，我叫桔生，我叫桔生，我叫桔生......”

没有感情的声音不停重复，像是什么咒语，不停在给人洗脑。

剩下的画面就是李显审讯，但是桔生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只会说这一句话。

“啪！”万俟毅一把将折子合上，诡异地感觉到后背寒毛竖起。

这男子像是被什么所入侵，失去了自己的神思。

心里有了些猜测，他稍稍平复心情，用折子敲了敲桌案，示意李显说话。

“是。”李显往前走了几步，一五一十地汇报调查到的信息。

“此人是春香楼的小倌，名叫桔生，今年十九，孤儿。”

“昨夜亥时一刻他出现在远夜街，毫无征兆地突然攻击街边的行人，亥时二刻被一个戴着黑斗篷的人制服，此人不久后迅速消失。”

“后我们的护卫队赶到，抓住了桔生。”

“黎家的黎沛恰巧在现场，帮着救治了不少百姓。”

“我们迅速封锁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李显挥手，金色的光幕显现，上面是昨夜远夜街被破坏后的景象。

长长的街道像是被一把大斧生生劈开，地面裂成两半，露出泥土和碎石，两旁的街市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大门断成两半，商品货物凌乱地散落其间。

“这是百姓的伤口受伤程度。”

紧接着，一幅血淋淋的画面显现，受伤的人背后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上面的血肉萎缩，边缘焦黑，仔细看其中还纠缠着几丝金线，很明显是神力所伤后的表现。

万俟毅看后面色沉沉，一双凤眸眼角爬上道道皱纹，显得他一丝不苟。

“你就查到这些？”

这句话一出，李显心中一跳，立马跪了下去，一副认罪的模样：“请大人责罚，属下方才去查封了春香楼，此时春香楼的老板红绪就在外面等着大人您审问。”

他这话很好地转移了注意力。

万俟毅虽对这查案速度极为不满，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也只得先审问红绪才好。

“让她进来。”

大门打开，两名侍卫压着浑身湿透的红绪走了进来。

方才一路淋雨而来，她全身上下被浇湿。

虽说已经是春末夏初，但雨水依旧寒凉。

红绪单薄的衣衫完全不能保暖，她冻得浑身打颤，唇瓣乌青，面色惨白，整个人蜷缩着，狼狈不堪。

如果说刚刚只是对李显办案的速度不满，现在万俟毅看见红绪这副模样，心中对李显这个人不满到了极点。

还未查清楚，就迫不及待地查封春香楼，将人强行押送到刑狱司，可谓是官威十足。

原本就是民间对刑狱司的意见颇多，家主有意让他来代监，看看这司内是何种风气竟惹得民众怨声载道。

他瞥了李显一眼，这一眼意味十足，让后者心中咯噔一下。

还没等李显说话，万俟毅轻弹指尖，一抹金光没入红绪的身体，她瞬间感受到暖意，身上的衣衫也全都干了。

“多谢，多谢大人。”红绪受宠若惊，试探地抬眼，那双眸子眼尾上挑，勾人又精明。

她又飞快瞥了一眼李显，后者也正暗暗地盯着她。

“咳——”万俟毅轻咳一声，直接开始审问。

“你可是春香楼的老板红绪？”

红绪连忙答是，眼神也不敢再乱飘。

“你可认得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