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突发混乱

一个时辰前，善草堂。

黎沛将大门关紧，转身往屋内走去，脚步匆匆。

里间，万俟谨将斗篷摘下，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

“阿谨。”黎沛连忙扶着他坐下，眉头紧皱：“我记得祭典前你来找过我一次，如今前后未满一月，它竟然又开始了吗？”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万俟谨按着胸口，凤眸中闪过一丝不安：“今日我与父亲他们一同吃饭，万俟慎像往常般针对我，我只想忍忍便罢。但体内的那个怪物竟然直接编织了一个幻境，混淆我的情绪，控制着我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万俟谨现在回想起还十分后怕，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不是你，身体完全被掌控。

那个怪物能洞悉心中所有想法，对阴暗的情绪尤为敏锐，之前还只是言语刺激，万俟谨不放在心上便罢，可如今这怪物竟然能直接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某天真的会被完全控制吗？

万俟谨回想起两年前，他去母亲的墓前祭拜，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低沉模糊，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传说在祭拜时，会有孤魂野鬼来偷香火，他没放在心上，继续祭拜。

可回府后，万俟谨发现这道声音跟着自己也回了府。

他本以为是被鬼魂缠身，却没想到这道声音能洞察自己的所有想法和情绪，其他人还听不见。

他自己也尝试过用神力消灭鬼魂，可丝毫不起作用。

那道声音就像是活在了自己身体之内。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道声音对万俟谨的影响也越大。

偶然一次被黎沛得知，黎沛认为他得了病。

因为鬼魂害怕神力，是绝不会缠上万俟谨的。

经过黎沛的检查，没有发现他身体内有任何病症，反倒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找不到病症，黎沛尝试着用黎家独有的涤荡术为万俟谨清除身体里的陌生气息。

涤荡术十分有效，那道声音变成一月才会出现一次。

可自祭典之后，这道声音又突然出现，利用万俟谨的情绪试图控制他杀人。

“怪物变强了。”万俟谨与黎沛对上视线，双方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长街上商户的叫卖声隐隐传进善草堂内，被取下来的灯笼放在墙角，将灭不灭，烛火昏暗。

黎沛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其中一本古籍，他小心地翻动，恐弄坏了它。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查阅黎家的古籍医典，找到了一处与你有相似病症的记载。”

他拿着古籍走到桌前摊开，让万俟谨看。

“百年前，有一世家子从祭坛处回来，而后发现耳边出现陌生人的声音，寻遍良方不得解决，于是找上黎家的医师，这位医师也就是研究出涤荡术的黎姜。”

“黎姜也未查清这世家子体内陌生声音的来源，但是她用涤荡术清除世家子的全身，这道声音随后也不复存在。”

黎沛脑内灵光一闪，不由得联系起这位世家子与万俟谨的相似之处：“虽说你是祭拜母亲后发现被怪物缠上，这世家子是从祭坛回来后发现问题，可你前不久也才从祭坛处回来，今日发觉怪物的能力似乎变强了。”

万俟谨懂了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头道：“你是认为祭坛处有疑点？”

“是。”黎沛拉开凳子在万俟谨面前坐下：“先不说为何涤荡术对你体内这怪物起不到清除作用，但也能压制，可自你从祭坛回来后，这怪物反而对你的影响变大了。”

“加之这古籍上的记载，我觉得祭坛里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黎沛看向万俟谨，认真道：“祭典三天，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万俟谨几乎是下意识想起逢孙姁那天没头没尾的举动，但他觉得身体里怪物的变化与她没关。

那是为什么？

祭典三天一一回闪，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脑海中。

自祭典结束后，祖父将一些事交给了他，嵩远也被派去调查逢孙姁，导致万俟谨没有过多精力再去想大殿藏书阁的那个神秘男人。

如今想起来竟是疑点重重，逢孙姁也是不知缘由地跑到了那。

“你想起什么了吗？”黎沛见万俟谨神色不对，立马开口询问。

“我——”正当万俟谨想说出自己的怀疑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随即响起男子的高呼：“救命啊——”

宛如一道尖利的闪电划破不安的气氛，街上的脚步逐渐嘈杂慌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尖叫。

万俟谨和黎沛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往外走。

意外突发。

原本还安宁热闹的街市，此时乱作一团，商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货品，百姓失措惊慌，不断朝一个方向涌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一道混着丝丝黑气的神力自半空劈下，人群瞬间爆发出更惊恐的尖叫吼声。

刹那间，长街几乎被劈成两半，地面碎裂，灰尘四起，不少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仔细看去，一个男子站在街角，衣衫不整，脚步不稳，神情恐怖，他再次抬起手，金光出现，无目标地朝着那些无辜的百姓射去。

“怎么回事？”

万俟谨重新戴上了斗篷，他看着街角的那个男子，眸中划过一丝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