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意外

逢孙烨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嗫嚅着，惶恐不安地摇头：“我，我不是...”

“行了。”逢孙姁转头看廊外漆黑阴沉的天空，强行把脑中那些不愉快的想法丢掉，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晚就来不及了。

“北边的那处院子少了很多东西，今夜怕是不适合再住人了。望夏你带着他先去西边的院子沐浴更衣，再让人接千姨娘过去。”

“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明天雨小了再收拾。”

逢孙姁说完将伞狠狠从他手中抽出，脸色阴沉：“够了吗？”

男孩被扯得一个趔趄，脑中一片空白。

“姐——”

“别叫我姐姐，以后别来烦我！”

逢孙姁把伞递给望夏，后者牵着逢孙烨，催促她：“小姐您的病还没好，赶紧回去吧。”

逢孙姁：“放心，我会回去的。”

......

万俟府。

瓷器摔碎的声音如同雨中乍起的闪电，争吵一重大过一重，院中的青竹被密集的雨水打得支离破碎。

“万俟谨我警告你。”万俟慎扯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想跟逢孙家的大小姐搭上关系，也要看你够不够格。”

“搭上关系？”万俟谨轻笑，眼神冰冷闪过嘲讽：“你就配了吗？”

他低头凑近万俟慎的耳边，话里像是淬了冰：“下贱渔女的儿子，不论怎样都掩盖不了那股鱼腥味。”

“砰”得一拳，万俟谨嘴角瞬间流出血，脸上青紫一片，他却快意地笑出来：“生气了？”

“闭嘴！”万俟慎目眦欲裂，拳拳到肉：“你不许提我母亲！！！”

万俟谨丝毫不反抗，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万俟慎的侍女怕出事，连忙去禀告万俟毅。

等万俟毅赶到时，万俟谨已经昏迷，双眼紧闭，在万俟慎手里跟块破布一样。

“万俟慎，住手！”

几位长老闻风而来，一个个惊讶无比，看着眼前的场面神色各异。

万俟毅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他正在和族内长老商量祭典事宜，哪知他的小儿子快把大儿子打死了。

万俟慎看见父亲还有他身后的神情严肃的祖父，慌忙松开手，急急喊道：“父亲，祖父——”

“闭嘴！”

万俟毅恨铁不成钢，本来身为族长的父亲就对他偏爱小儿子颇有微词，这几年好不容易让他稍稍对万俟慎改观...

眼下还是浑水摸鱼过去为好，他开口为万俟慎遮掩：“阿慎年纪小，控制不住脾气，许是阿谨说了什么话——”

“年纪小？”族长握着拐杖重重地杵地，他冷哼一声：“他今年十五有余，不是三岁孩童！殴打兄长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可见平时何其嚣张跋扈！”

他看向地上躺着不知生死的万俟谨，苍老的面孔气得肉都在抖：“你这个父亲做得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儿子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你就急着为小儿子开脱责任。”

“成何体统！”

万俟毅咬牙，朝门外侍女高喊：“请医师来——”

“何必麻烦你万俟府内医师。”族长打断他，让侍女扶起万俟谨：“你还是看看你小儿子有没有伤到手吧，阿谨我带走了。”

一群人哗啦啦地离开，与万俟毅要好的长老冲他叹气，眼神中带着不赞同：“你知道族长对血脉传承极为看重，今日这遭，就算前几日阿慎处理祭典事宜得了青眼，如今也成了无用功。”

“你就算再宠爱阿慎，也不该让他踩在阿谨头上...毕竟阿谨神力强于阿慎。”

“让阿慎明日去族内当面给阿谨道歉，还能挽回一些。”

跪在地上的万俟慎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他大吼：“父亲，我不可能向他道歉！”

长老不好再多说什么，拍拍万俟毅的肩也离开了。

见长老离开，万俟慎连忙起身，他红着眼解释：“父亲，是万俟谨先说母亲是渔女，他侮辱母亲——”

“够了！”万俟毅不耐地打断他，看见儿子这副狼狈模样又忍不住心软：“就算他侮辱你母亲，你也不该如此冲动。”

他扶起万俟慎，不住地摇头：“你本就神力低微，因为你母亲的事族内你祖父现在还未将族长之位传于我，我有心为你铺路，你却被万俟谨算计了都不知道！”

“算计？！父亲您是说！”

万俟慎一惊，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今夜长老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而且万俟谨几乎不还手任由他打！

万俟慎语气森寒：“万俟谨...”

“哼——”万俟毅不欲多言，只要求万俟慎明天去给万俟谨道歉，他面色狠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族长之位传于我，你母亲就算是渔女又如何，你神力低微又如何。”

他轻抚自己的衣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毕竟你父亲我当年也不是神力最强的那个...你祖父喜欢神力最强的那个，你就把自己变成最强的那个便是。”

就这么在别人屋子里肆无忌惮地说这种话，躲在窗外的逢孙姁颇为震惊，感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再听下去就不是她感兴趣的内容了。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烛火燃烧发出细小的声音。

逢孙姁内心暗道不好，她放缓动作，利用雨声掩盖脚步，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