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看穿一切的兄长

刘芳如蒙大赦般连忙欠了欠身，又转向傅老太太的方向轻声告了辞，这才快步跟上傅司月的脚步，朝着二楼的卧房方向走去——她心里始终记挂着女儿，既想细细问问国外生活的点滴，更想趁机多叮嘱几句。

尤其在傅家这般深宅大院，一言一行皆需万分谨慎，容不得半分差池。

待她们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傅司文却并未离开，反而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傅司禹，声音沉稳，不容拒绝：“司禹，随我来一趟书房，有事同你谈。”

傅司禹脚步一顿，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耐——他现在没心思跟傅司文谈什么“家事”，满脑子都是晚上要跟老爷子摊牌的事，还有……想知道沐慕在医院陪母亲是否顺利。

但他终究没拒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跟着傅司文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内，胡桃木书架占满了整面墙，上面整齐排列着精装书籍与典籍，空气中弥漫着旧书与木质的混合香气。

傅司文走到角落的酒柜旁，取出一瓶1982年的波尔多红酒，动作优雅地为两只水晶杯各斟了小半杯。

傅司禹接过酒杯，却并未饮用，只是随意地握着。

他抬眼看向站在书桌后的兄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不知大哥特意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单纯想跟我喝杯酒，聊家常吧？”

傅司文凝视着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他那层漫不经心的伪装，直抵心底。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缓缓开口，“我听说，你近期动作不小，暗中处置了不少名下的境外资产，甚至还将手里持有的两家海外科技公司股份，转到了一个匿名信托账户里——这可不像你平日的风格。”

傅司禹的唇角又扬了扬，语气里没半分被戳穿的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坦荡：“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哥的眼线。外交部的消息网，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灵通。”

“让我猜猜，”傅司文端起自己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接着道，“你费这么大劲转移资产，该不会，是为了那位姓沐的小姐吧？沐慕——我没记错的话，是沐氏集团的大小姐，也是你现在……‘重点关照’的人。”

傅司禹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坦荡，他迎上兄长审视的视线，语气依旧懒散：“既然兄长早就心里有数，又何必多此一问。”

傅司文眸底含着几分揶揄，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花费这般长久的心思布这个局，就不觉得累？三年前我便提醒过你，若真将她放在了心上，倒不如选择一条更直接的路——好好跟她表明心意，而非用各种手段试探。如今这般绕着十八个弯子行事，是生怕被她瞧出来——”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看透一切的犀利，“你早就将她划入自己的领地，且半分都不肯松手了？”

傅司禹举杯与他轻轻一碰，眼底暗流涌动，“大哥，你不懂这其中的趣味。直抒胸臆？那只会吓跑她。她性子倔，又带着沐家大小姐的傲气，若是直接跟她说‘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她只会觉得我在施舍。”

他低笑一声，嗓音沉了下去，“我要的从来不是她一时的心动，更不是她因为感激或无奈而妥协——我要的是，让她只能留在我身边，无处可逃。”

傅司文摇头失笑，“当年是谁冷着脸，一连三次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如今倒好，自己步步为营、处处算计着逼人家回头，反倒怕自己的心思露得太早，把人惊着了。傅司禹，你这前后反差，可真够大的。”

他语气一转，“我查过，两年前沐家第一次出现资金危机，是你暗中让人收紧了对沐氏的贷款，逼她来求你联姻，结果话没说两句就把人气跑，转头跟别人订了婚，为了彻底拆散她那桩可笑的姻缘，这次更是直接让沐家破产，连累得她那未婚夫家忙不迭地退婚撇清关系——傅司禹，你这手笔，可真够狠的。”

傅司禹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幽深似海，“狠？”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而偏执的弧度，“若我不是非要她不可，根本就懒得费这些心思。沐家那摊烂账根基已朽，早晚要爆雷，我不过顺势推了一把，让它提前发生在我可控的范围内。至于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他轻笑，“连这点风波都扛不住，凭什么娶她？”

傅司文看着他眼底的偏执与认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做这么多，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恨你？”

傅司禹抬眼，目光坚定：“我怕。但我更怕，她会跟着别人走，会离我越来越远。恨也好，怨也罢，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只要她还能看见我，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心思。”

“当年我之所以拒绝她，大哥，你难道忘了咱家的规矩吗？”他的语气沉了几分，眼底褪去了惯有的慵懒，多了些凝重，“当年我还是个少年郎，羽翼未丰，若是那时跟她走得近，不仅会让她被卷进傅家的利益纷争里，还会让她成为家族对手攻击的靶子——年少时的冲动，只会让两人都遍体鳞伤。我必须确保自己足够强大，能护住她，能抗住家族的压力，才会出手。”

傅司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一直知道，这个弟弟看似偏执，实则比谁都看得长远。

他随即挑眉追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么请问我们运筹帷幄的傅总，您这盘伟大的棋局……如今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毫不客气的拆台，“我看，似乎……不太顺利？我在机场看了一眼，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心上人，倒像是在看……需要保持距离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