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 生财娘子 - 燃尽六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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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夏欣富惊得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喊了声:“媳妇?”

夏欣富媳妇抬起头看着左权城道:“将军,民妇周氏自十五岁嫁入夏家,操持家务、服侍公婆、伺候夫君,日夜忙碌,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夏家的事。全家流放到了坪山,民妇也没偷懒耍奸过,一心只想着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可民妇想不到,夏欣富这个狼心狗肺的,却把给儿子煮粥的黄米都拿了出来给了那个狐狸精,那可是我儿子一个月的口粮啊......”

周氏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她之前为何会疯了一般撕打罗氏和夏欣富,原来是夏欣富色迷心窍,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口粮都偷。

夏欣富急声嚷道:“媳妇,都是罗氏那个狐狸精勾引我的,我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可她说--”

“她说啥你都不该动儿子的口粮,夏欣富,你对我无情无义也就罢了,明知道儿子还小,吃不得粗食,那些黄米是想尽办法才换来的,你竟连儿子的死活也不管,只知道讨好那个贱妇,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你竟然这么咒我?周氏,我可是你男人!”

“有你这种男人,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夏欣富,我宁可死也不跟你这种人过日子了!”

“你,你别以为将军罚了我,你就好过了?跟我和离?我问你,你跟我和离了去哪儿?就凭你一个女人,能养活儿子吗?要不是你闹,事情会变成这样吗?说到底,还不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你说我害你?姓夏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这种人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

“我下地狱?你等着吧,我才不会跟你和离呢,要下地狱咱们一块儿下地狱!”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死女人,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

眼看两口子反目成仇,撕打着纠缠在一处,几个作证的媳妇都帮着周氏打骂夏欣富,闹得不可开交,左权城不由一阵脑仁疼。

命人拉开这帮人,左权城沉声呵斥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胡闹!”

夏欣富和周氏等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左权城看着周氏沉声问道:“周氏,你可想好了,哪怕以后要挨饿受冻也要跟夏欣富和离?”

周氏眼睛猛地一亮,使劲磕了个头道:“将军,民妇哪怕是立刻死了,都要跟这个畜生和离!”

夏欣富气的直瞪眼,可碍于虎视眈眈的小五等人,不敢再吱一声。

左权城沉声道:“好,周氏,那本将军就成全你。小五,去弄一份和离书来,让夏欣富和周氏签字画押。”

夏欣富吓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权城道:“将军?”

左权城瞪着夏欣富没好气的道:“夏欣富,你枉为人父枉为人夫,落得如此下场实乃自作自受。你作为过错方,周氏坚持跟你和离,你没有权利拒绝。否则,按照律法,是要打五十大板的,你莫非是愿意被打板子,也不和离?”

夏欣富立刻连连摇头道:“我,我愿意和离,和离,立刻就和离!”

别说五十大板,便是二十军棍就能要了他半条命,在生死面前,什么男人自尊都是浮云。

眼见着夏欣富乖乖在和离书上摁了手印,周氏感激涕零的和众人离去,小五忍不住小声问左权城道:“将军,哪条律法上有这个规定?”

左权城愣了下道:“什么规定?”

“就那个过错方若是不肯和离就要打五十大板的啊?”小五忙问道,他身为将军近卫,因功夫不如将军,无法在武力上体现价值,便专门找人学习了律法,希望将来也有一技之长,不会被将军嫌弃。

虽说不上把各项律法倒背如流,但经过多年学习,小五自认对刑名律例起码也是熟知的,可想来想去也想不起哪个律例里有过这种规定。

左权城勾了勾唇角:“本将军自己制定的,不行吗?”

小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瞪大眼睛惊呼道:“将军你是诈那个夏欣富啊?”

左权城嫌弃的看了小五一眼:“你才知道啊?真够笨的!”

被嫌弃的小五差点儿没哭了,这是什么主子啊,连律法都能胡编乱造,竟还嫌弃他笨!

不管怎么说,在左权城的雷霆手段之下,这桩丑事迅速得以处置,南营房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过分安静。

亲眼看着罗氏和夏欣富被打的惨状,新来的军户着实被吓的够呛,甚至连张氏父子都老实多了,左权城杀鸡儆猴的目的彻底达到了。

可夏家的日子却不好过,夏欣和过来找魏香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哥哥被打了一顿,还要被送到木厂做苦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她大嫂也和大哥和离了,带着小侄子去了吴嫂家,娘天天在家里哭,眼看着缸里的粮食越拉越少,夏欣和都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

魏香儿不知该怎么安慰夏欣和,她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只能问道:“你大嫂真不回家了?”

夏欣和哭着道:“我大嫂恨死我哥了,我哥也是,啥不好拿,非拿我侄子的口粮,那可是一家人都从牙缝里里挤出来,专门跟人换来的黄米啊!我娘现在天天哭,我哥也不在家,我家里以后可咋办啊?”

魏香儿不知所措的看着夏欣和,只能抬起手不断给她擦擦眼泪,眼巴巴的把自己的糖块拿出来给她。

夏欣和哭了一通,回去给她娘做饭去了,魏香儿往嘴里塞了块糖,长长的叹了口气。

魏勋和狗子回来正看见魏香儿叹气,不由觉得十分好笑,魏勋走过来捏着魏香儿的脸打趣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叹哪门子气啊?”

魏香儿苦着脸道:“欣和真可怜!”

“可怜个屁,你大哥我才可怜呢,平白无故被这个夏家害惨了!”魏勋没好气的松开手,一把抱起魏香儿朝屋里走去。

沈云芝听到魏勋的话,忙从灶房走出来问道:“阿勋你不会是让夏家的事儿连累了吧?将军骂你了,还是别人说你什么了?”

魏勋挠了挠头笑道:“没啥,就是罚了两个月的饷银,被将军训了一顿。”

狗子怒气冲冲的骂道:“夏欣富他是活该,家里有媳妇,还想着外面的野花,还是朵烂花,脏了他的手也是自作自受。却平白无故连累的大勋哥被骂,还被罚了饷银,白白让那个姓朱的看了笑话。”

沈云芝听得糊涂,忙问道:“姓朱的?哪个姓朱的,你说的不会是朱百户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他可是夫人那边的人,眼巴巴等着抓咱们将军的把柄呢,现在这事儿指挥使肯定也知道了,都怨那个该死的夏欣富和罗氏!”狗子一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云芝听得心里发沉,原来坪山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平静无波,表面的平和之下其实也暗流涌动。

若是她当初发现这件事就当机立断找人抓了罗氏和夏欣富,秘密交由魏勋处置,兴许就不会闹出这种乱子了。

原来不是左权城冷酷无情,是她沈云芝太过天真了,才连累了魏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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