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狗子娘不由担忧的看向沈云芝,却见沈云芝正笑眯眯的听魏香儿说她养的小鸡打架的趣事,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春月的话一般。
魏文秀天天被狗子娘盯着肚子,一听春月说这种矫情话,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幸亏是有了娃娃,不然也不知道你啥时候才能出来透透气呢,要不人人都说程总旗心善宽容呢。”
春月脸上笑意一凝,甩了甩手帕,剜了魏文秀一眼道:“是啊,我家男人心善宽容,就是嘴笨的很,我呢,也是个直肠子,比不得你们两口子会做人,动动嘴皮子跑跑腿就能吃香喝辣了,真真让人羡慕啊!”
“你--”魏文秀气的说不出话来,春月这分明是在嘲讽她和狗子靠巴结讨好人过活儿呢。
狗子娘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家跟着魏勋和沈云芝沾了光不假,但能过上现在的日子,也是一家人辛辛苦苦干出来的,却被春月说成靠巴结讨好人过日子,怎能不气?
花儿见自家人被欺负,忍不住狠狠瞪了春月一眼,春月竟立刻瞪了回去,还撇着嘴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瞪大人?莫非这些毛病都是吴家二小子教的?”
花儿愣住了,脸色羞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魏香儿不由停住了话,扭头看向花儿她们,沈云芝抿了抿唇,拿起筷子甩手便朝春月扔了过去。
春月一时不妨被砸个正着,不由吓的喊了起来,沈云芝却笑眯眯的冲她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春月抚了抚头发,蹭的一下站起来冲沈云芝吼道:“你分明是故意的!”
“你要是非觉得我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不过烦劳你先把筷子给我捡起来吧。”沈云芝不急不慢的说着,满脸笑意,看的春月顿时火冒三丈。
春月一把抓起筷子就要朝沈云芝扔回去,却被沈云芝抢先一步夺了过去,只见沈云芝夺回筷子看了眼,却往桌边一扔,对魏文秀道:“秀儿,去灶房给嫂子再拿双筷子,这双上有味儿了。”
魏文秀瞟了春月一眼,响亮的应了声,起身去灶房。
春月指着沈云芝的鼻子喝道:“你啥意思?说谁有味儿呢?”
沈云芝一脸不解的看着春月:“筷子啊,你耳朵莫非是不好使吗?怎么我说的那么清楚你都听不到呢?”
春月瞪眼怒吼道:“你骂我聋?”
沈云芝一摊手满脸无辜的道:“我可没这么说,”说着,沈云芝扭头问狗子娘道:“婶子,你听到的,我可真没说过这种话吧?”
狗子娘愣了下,点头道:“嗯,没说过!”
魏香儿指着春月笑了起来:“我嫂子没说,是你自己说的,还有人说自己聋的,真傻,呵呵呵呵呵!”
春月气坏了,伸出手指挨个点着骂道:“好哇,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分明是合起火来欺负我!”
沈云芝一脸困惑的看着春月道:“你这不是胡说嘛,谁欺负你了?将军做东用我家的地方请客,你既然过来,那就是客人,我们这些主人不得好好招待你,哪儿还能欺负你了?再说,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呢,金贵着呢。”
春月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沈云芝道:“你知道就好。”
沈云芝笑了:“就是不知道程大哥若是知道你仗着有身孕就这般放肆,连长辈都出口辱骂会怎么想呢?”
“长辈?不过是个脚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村妇罢了,算我哪门子长辈?”春月不屑的瞟了眼狗子娘,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云芝心中冷笑,挑了挑眉稍:“是吗?”
春月得意的挺了挺丝毫没有鼓起来的肚子,冲沈云芝得意讥笑道:“这女人啊,都得认命,甭管你多能干多厉害,最要紧的是得会生儿子,生不了儿子的女人,根本就不算女人,啊--”
话没说完,春月便被一耳光打倒在地。
春月捂着脸惊恐的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程勇,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待又看到程勇身后不远处的左权城等人时,春月顿时明白过来,不由指着沈云芝吼道:“你又害我?”
沈云芝一脸震惊满是无辜,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般。
程勇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春月当众扔到地上还重重踩了几脚,不由瞪着她怒喝道:“你真是没救了,本来想着你知错了愿意改好,又怀了身孕,我才放你出来的,没想到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春月被程勇当众这般辱骂,不由气恨交加,跳起来揪着程勇衣襟骂道:“你瞎啊,看不出来这都是沈云芝那个狐狸精设的圈套,她就是故意要引你过来,故意让你听到那些话,我是被她陷害的,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动手打我,来啊,有本事就打死我,连你的儿子也一并打死算了......”
春月撒泼拽着程勇的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拍,程勇脸上难堪至极,猛地用力将自己的手扯了出来,沉声喝道:“够了,我就不该放你出来,跟我回去!”说着,就要伸手抓春月。
春月扭身躲开,哭着骂道:“我才不跟你这个王八蛋回去,我都有了娃了你还打我骂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勇额头青筋直跳,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春月反手扣在腋下,冲狗子娘和沈云芝等人说了句:“今儿对不住了!”很是难堪的冲左权城等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拖着还在做无谓挣扎的春月大步离去。
魏勋愤愤不满的道:“真是个疯女人,自己作恶还一天到晚诬陷我媳妇!”
说着魏勋忙走到沈云芝跟前低声安慰了几句,沈云芝只道自己无事让魏勋请左权城等人回席,魏勋不由暗叹媳妇的善良大度。
左权城转身离开前不经意的瞟了沈云芝一眼,见她神态自若面带笑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左权城相信以沈云芝的心思缜密,应该很清楚程勇就坐在门口边儿的位置,魏文秀若是去灶房一定会经过门口,而程勇只要不瞎就一定能看到魏文秀。
两桌席面仅仅一墙之隔,春月又是吼又是骂的,他们当然多少会听见一些。程勇看到魏文秀出来,哪能忍住不询问一声,知道春月惹事,免不了要过去看一眼的。
待他们赶过去时,恰好听到春月嘲讽狗子娘的出身,又讥讽沈云芝至今未有身孕,以程勇那般好面子的性子,怎会不大怒?
不过春月明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在沈云芝手下吃亏,还这般不长记性,真是够蠢的。沈云芝那个女人,心眼小的很,又爱记仇,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能被别人欺负了呢?
也就只有魏勋这种傻小子,才会觉得沈云芝会被人欺负,左权城瞟了眼依然愤愤不平的魏勋,不知怎地竟有些想笑。
过了端午,天便一天热过一天了。
沈云芝忙着织布裁布做夏装,忙着收拾菜地里一下子全长成的各种菜,还得忙着驱蚊子抓老鼠。
沈云芝是万万没想到坪山的蚊子竟这般厉害,一咬下去便是一个大疙瘩,两三天方能消下去。当然也只有她和香儿是这样,像魏勋这般皮糙肉厚的,便是被咬了也是痒一下挠一挠就没事了。
眼看着自己和香儿被咬的一身疙瘩,天天用艾草熏的头晕脑胀也不管用,沈云芝不得不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驱蚊子。
没有蚊帐,没有蚊香,更没有驱蚊液,风油精这种夏日必备,沈云芝挠破了脑门也没琢磨出什么好办法呢,却又迎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家里闹老鼠了!
先是粮食袋子被咬破,接着是灶房的吃食被偷吃,最后竟眼睁睁看见一只老鼠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从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沈云芝都快被吓出来后遗症了,总觉得脚边随时都会蹿出来只老鼠,可偏偏坪山又没有猫,连个卖老鼠药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