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047姗姗来迟的人(二) - 游戏弃坑后被攻略角色找上门怎么办 - 黄油柿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LV.047姗姗来迟的人(二)

lv.047姗姗来迟的人(二)

「米娅:亟需救援。坐标如下。」

在通过晋升魔法师的考核,正式从“魔法学徒”升格成为“魔法师”之前,学徒们每次长时间离开法师塔,都会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个用以求救的魔法道具。

遇到危险时,只要启动道具,它就能自动发出求救信号,并附带上发送信号时的坐标。

求救信本身就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阵,收到信号的人可以直接传送到坐标所在的地点。

阿尔维斯跟随老师处理过不少学徒的求救,无数次把他们从古代遗迹的陷阱/魔兽的嘴里胃里喉咙里/沼泽的深处……等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捞出来,对此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可是,老师怎么会求救?

她是埃瑞斯塔帝国最年轻的大魔法师,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人之一,她怎么会有需要求救的一天?

她遇到了什么?任务出了什么问题?

她出了什么事?她还好吗?

千万个问题在阿尔维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在读完信件的同时,魔力便自掌心涌出,灌入信纸的坐标之中。

按照求救信的设计,只要被求救人往坐标中输入魔力,就能启动信号中的传送阵,直接将他传送至信号发出的地方。

然而,阿尔维斯的魔力灌入之后,传送阵非但没有启动,信件还挣脱他的手指,在空中爆裂地燃烧了起来!

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封信件便烧成了一撮灰烬。

阿尔维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早市,又是如何传送回千湖城,如何回到法师塔的。

他只记得他在塔里撞见了同样满脸着急的安德里斯。他们同样收到了求救信,又同样在传送失败后,急匆匆地赶回了塔中,寻找同伴商量对策。

好在,信件虽然已经被烧毁,二人却都记住了那个坐标。他们在塔中带上了可能用得上的道具——包括大量最顶级的治愈药剂——着急忙慌地杀向了距离那个坐标最近的地点:荒山镇。

老师发来的坐标位于荒山主峰,而距离荒山主峰最近的传送阵,却只能到达荒山镇中,无法直接传送至老师所在的位置。

二人想在镇上搭建临时传送阵,直接传送上山,没想到了山脚才发现,荒山附近竟然环绕着极其狂暴紊乱的魔力乱流,别说临时传送阵这种大型魔法,就连最基本的魔法也很难在此施展!

没有办法,安德里斯和阿尔维斯只能轮流使用魔法开道,艰难地从山脚往山上爬。

山脚只是阴云密布,爬到一半的时候,狂风便携着暴雪呼啸而至。如此又过去了两天,等到风雪终于减弱的时候,二人才在靠近荒山主峰峰顶的山坡上,找到了老师的尸体。

——以及站在她尸体旁的,伊登·伊格尔斯的身影。

老师静静地躺在洁白的雪地上,身下蔓延开大片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血迹,如同童话中沉睡在玫瑰花心中的精灵。

她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腹部,睡颜甚至可以说是恬淡的,与身下的血迹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阿尔维斯扔下盾牌,一把将伊登狠狠推开,扑在她的身上,手指颤抖着掏出一瓶最顶级的治愈药剂,擡起她的下巴,试图将药水灌入她的口中。

“没用的,我试过了。”

伊登僵硬地说。

阿尔维斯恍若未闻。

药水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滑,不论如何也进不去分毫。阿尔维斯干脆仰头将它含入自己嘴里,急急地俯下丨身去,将药水喂给老师。

他的身后传来了攻击性魔法爆发的声音与长剑被魔力震荡出的嗡鸣,但他无暇顾及。

仅仅只是含在口中并未咽下,上好的魔药就已经治好了他上山途中被风雪擦出的伤口。可不论他渡给老师再多的药剂,她也依旧没有睁眼的迹象。

她的身体如周围的白雪一般冰冷,她的胸口没有一丝的起伏,她的睫毛不会再因他的呼唤而颤动,就好像……

就好像她真的已经死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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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再度传来尖锐的疼痛,年轻的皇帝不得不停下脚步,做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这才让鼓噪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下去。

十五年过去了,阿尔维斯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稍微冷静地去回顾当年发生过的一切,然而,当老师拢着被子坐在他的床上,用一种客观、详细甚至满不在乎的态度将往事娓娓道来时,怒火依然从胸口一路烧到了他的大脑中。

从老师的叙述来看,当年荒山上那个所谓的“单人任务”,明晃晃就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

可是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阿尔维斯·法比乌斯,埃瑞斯塔帝国最高权力的掌控者——依然没有查出有关那件事的任何消息!!

当年他是个愚蠢且弱小的魔法师,当老师在荒山被诡异的攻击追逐的时候、当她在荒山的暴风雪中用尽所有法术的时候、当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她的身体的时候、当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

他在干什么?

他该死的一边在脑子里与同伴做着无谓的较劲,一边在早市上悠然自在地挑选商品!!

而今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他不可一世,他傲慢无双,他不把安德里斯和伊登的所作所为放在眼里……

然而当老师讲述完她的遭遇的时候,这个不可一世的、傲慢的皇帝才惊骇地发现,他陷入了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境地之中!

没有线索,没有真相,没有凶手,没有嫌犯。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老师自己醒了过来,他们甚至依然不知道她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当年那个躲在暗中的偷袭者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老师?他还活着吗?他还会对老师下手吗?

如果他们依然同当年一样无知无觉,是否还会被他再次得手?

——阿尔维斯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几乎都要被怒火灼烧干净,不仅是有对于那名凶手的愤怒,还有对于他自己的嘲讽与鄙夷。

阿尔维斯闭上双眼,再次依靠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将自己濒临崩溃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他站在宫殿门口思索了片刻,向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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