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谢隐又被绑
谢茂典没有说谎,那十多年的牢狱之灾,确实是谢隐亲手为他打造的。
当年,谢茂典拿到磐石赔付的谢泽的抚恤金后,没几天,就被一张打折旅游传单所吸引,去了赌城。
谢泽用命换来的钱,在赌桌和纸醉金迷中飞速消失,并让谢茂典欠下了足以压垮任何普通家庭的赌债。
当讨债公司的人第n次上门,用棍棒和拳头将他打得血肉模糊,并狞笑着威胁“下次再不还钱,卸你一条胳膊当利息”时,藏在阴影里偷看的谢隐知道,时机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找了个消息贩子,给惶惶不可终日的谢茂典递去了一份“绝密情报”:城西某个地下赌场,周末晚上有巨额非法赌资要转移。
那人还“不经意”地多了一句嘴:“黑吃黑,只要谁吃得下,那钱就是谁的,都是赌资,报警就是自投罗网!”
看到谢茂典开始准备武器和黑色面罩时,谢隐悄悄出了门,找了个公用电话,一个电话打到了警方扫黑除恶专项大队,举报那个地下赌场周末晚上即将发生“黑吃黑”的恶性抢劫事件。
当谢茂典拿着简陋的武器冲进地下赌场时,等待他的不是成堆的钞票,而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荷枪实弹的警察。
人赃并获,抢劫重罪,十年以上刑期,板上钉钉。
在牢房里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谢茂典才彻底想通: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亲生儿子给自己做了个局,就连赌城的旅游打折广告传单,都是谢隐拿回家,故意让他看见的。
环环相扣,请君入瓮。
编织这张带毒蛛网的谢隐,那时才刚刚14岁。
听完谢茂典恨意滔天的控诉,路危行不但没有对谢隐产生任何排斥,甚至更爱他了——14岁的少年,为了帮哥哥复仇,能亲手布局,把渣爹送进大牢,无论从智商,情义,还是胆识,都绝顶的。
这种有勇有谋的男人,想想就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圈起来爱一辈子。
“怕了吧?你竟然敢让这条毒蛇上你的床?也不怕被他咬死!”谢茂典竟然企图挑拨路危行对谢隐的感情。
按正常人逻辑,只有哄着路危行更喜欢谢隐,让他更加不可自拔,才会对谢隐的家人更慷慨。让路危行厌恶谢隐,对谢茂典没有半毛钱好处。
看样子,这个谢茂典,既不正常,也没逻辑。
其实,谢茂典就是嫉妒儿子,都是alpha,凭什么谢隐能找到有钱有颜还死心塌地的omega,他嫉妒到想要毁掉这段关系。
alpha就是如此,连嫉妒和攀比都如此愚蠢——他们从不着眼自身,而拿来权衡的标尺,只有性别。
凭什么别的alpha可以,而我不行?
因为你长得丑想得美!
路为行确信,谢隐鬼精的脑袋应该随了他那个精于算计的生母,跟眼前这个蠢到挂相的渣爹,简直云泥之别。
“我正愁没地方找那个小杂种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你们的照片啊,铺天盖地的!”谢茂典表情越发阴毒,“他欠我的债,刚好你来还!如果你不给钱,我就把他挂到网上,让你们被万人唾骂!被网暴!让你们生不如死!”
听到这句愚蠢至极的威胁,路危行差点没绷住直接笑出声,但他憋住了:“我家就是干传媒的,网爆?我可以让你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你信不信?”
路危行想刺激谢茂典,看他还有什么底牌。
谢茂典明显慌了一下:“那老子就搭帐篷住在你们公司楼下!天天闹!月月闹!年年闹!反正老子刚从号子里出来,没工作,有得是时间!看谁耗得过谁!”
看样子,这人渣没底牌了。
“行吧,”路危行忽然就妥协了,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要多少钱?”
谢茂典泛黄的眼球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贪婪几乎溢出,他报出一个足以让普通人乍舌的天文数字,还“严谨”地强调:“要现金!全部要现金!旧钞,不连号!”
“没问题。”路危行答应得很轻松,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仿佛那串数字微不足道。
看到路危行的态度,谢茂典后悔了:要少了!绝对要少了!应该再多要十倍!不过没关系,他安慰自己,既然能要到一次,那肯定还有下次,下次再多要点!
“三天后,钱给你。”路危行给出了明确的时间。
“三天?”谢茂典立刻警觉起来,“为什么要等三天?你想耍什么花样?”
他生怕夜长梦多,煮熟的鸭子飞了。
路危行耐心得有点诡异,语气好得跟网购平台的客服似的:“你要的这个数额,不提前跟银行预约,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提出现金。银行需要时间调拨。不信,你现在就可以随便找家银行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立刻拿出这么多现金?”
“这……”谢茂典噎住了,他知道大额现金确实不好取。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泼天富贵,他勉强点了点头,蜡黄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妥协了:“行!三天就三天!谅你也不敢耍老子!”
“三天后,上午十点整,在西城路的联汇银行正门口。我取了现金,直接给你。”路危行清晰地交代了地点和时间。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谢茂典色厉内荏地问。
他其实心里门清,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实质性能威胁到路危行的把柄,除了那点泼皮无赖的伎俩,以及,谢隐。
甚至谢隐这个把柄,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人在哪。
“你不是说了吗?不给你钱,你会缠着谢隐。我不想让你缠着他。”路危行语气中竟然带上了几分惊恐和忌惮。
这示弱,让谢茂典膨胀起来,他以为彻底捏住了路危行的软肋,那天被赶走时,他都以为路危行没那么在乎自己那个不孝子了。
“对!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谢茂典恶狠狠道,“否则,我不会让谢隐有好日子过!”
看着那泼皮无赖alpha离去的背影,路危行笑了一下。
谢茂典知道自己要有钱了,接下来的三天,他彻底陷入了暴发户般的癫狂,拿着在监狱里攒下的不多的积蓄,带着那几个帮他闹事的狱友,在各大足浴城,ktv里挥金如土,酒精,女人和奉承,让他飘飘欲仙,仿佛已经踏上了人生巅峰。
三天后,不到九点,谢茂典就到了联汇银行门口,他在大门外来回焦躁地踱步,手指神经质地搓动着,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紧张地咽着唾沫,眼神中全是贪婪。
十点整,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停在路边。
路危行推门下车,他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到角落里那个形迹可疑的身影,径直走向银行侧面的vip通道,门口的保安恭敬地为他拉开了防暴门。
时间在谢茂典焦急的等待中格外漫长,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冲进银行查看情况时,路危行从vip通道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