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天平】
第584章，【天平】濯没有同意矢吹樱的话，也没有拒绝。
他独自坐在车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说起来上次抽烟已经是五年前了，那次大概算是他和零的第一次对话，在被找茬几天，然后又被混混堵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濯还一直能保持乐天派的想法，直到看见零从车上下来。
现在就算让他回忆那时的感受也说不清了。
当时为什么突然想抽烟呢？是因为忽然见到零那么可爱又特别的女孩，觉得自己也是特殊的主角，所以尽管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有所期待。但期待幻灭后没办法接受？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指间的烟卷又被雨淋灭了。
以如今东京都的鬼天气，想要雨中燃尽一支烟只能一口接一口不间断地抽，要不然就会像这样，一不小心就灭掉。
源稚生目光空洞，而樱目光警觉，她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后面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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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摸着自己脸的时候就慢慢无力了，濯只不过是在他的手快要垂落的时候，装做出一副甩开的样子而已。
朽木般枯槁的源稚女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但他没办法转头看过来，而是嘶哑地说：
“这个称呼我很喜欢……我很希望你这么叫我。我要死了，果然什么都做不到。可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这幅样子不被看见太好了，谢谢你濯君。”
虽然不清楚她想说什么，又为什么没说出来，不过正好濯现在也没心情听她说。
“就是因为你要死了才不会跟你开玩笑，他的名字叫做上杉越，是你和你的傻逼哥哥，还有小哑巴三个人的老爹，他曾经把基因交给带国研究进行了黑天鹅港计划，你们三个就是用他的基因出生的，你说他算不算你们老爹？而且樱井小暮还在我老家呢，你说这算怎么回事，我回去怎么跟她解释？万一她接受不了闹起来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给杀了吧？那女孩喜欢你啊混蛋，你们这些留流爬行类血的家伙都这么冷血吗，非得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人死了才会后悔。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
“多好的女孩啊。多少女孩爱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
解决的办法真的存在吗？
“卡塞尔学院么，我知道了。”
濯及时抓住樱的袖子将她拽回来，并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示意她进去。樱在诧异之后钻了进去，并立刻解锁了后车厢的车门，然后就转身去给源稚生系上安全带。
没办法理解的想法，但若真的能够理解才算是奇怪吧。关于赫尔佐格为什么在破壳后不是临幸这个世界、炫耀他的武力，而是用他那双新生的、纯白的利爪，去撕开另一个失去作用的茧。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风华绝代到差点让自己怀疑取向的风间琉璃吗——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尽管心里早有准备，还是生气地用了些力气去拍了拍这张干巴巴的脸。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洗除那种疼痛呢？尽管不尽然，但濯也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
濯低头‘凝视’着他。
濯还正扶着的车门也没来得及合上，车子就冲了出去。
濯感觉到脚尖突然顶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东西在惯性下翻转到了他的脚面。
就算知道是在逃命，还不忘记给你系上安全带。
濯看着她涉水而过，留下哗哗的水响和沉重的脚步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凝视着他们，可是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会发现只是停在阴影中的废墟车，碎裂的车灯微微反光。
濯抬头‘看’向那个方向，脑中的声音告诉自己，有人，或者说龙在那个方向。
“逃走了，你那傻逼哥哥最后还想过来，是矢吹樱强行带着他逃走了。樱真的是个好女孩，就比零差一点点的好女孩，可惜好女孩要么喜欢傻逼要么喜欢混蛋，你哥哥就是那个傻逼。当然你也是个傻逼，明明大家一起躲起来就好了，他想成为白王就让他去好了，关我们什么事呢，反正你的傻逼哥哥信任他，就让他带着信任去死好了，他们是绝配。非要过来非要过来，叫你去吃面也不去，你知道那家面的老板是谁么，那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爹，如果你来了老家伙会狠狠拥抱你的，以后你也不用哥哥哥哥的叫了，你有爸爸了。现在好了吧？你要挂了。”
风间琉璃慢慢地凉了下去，濯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濯又看了两眼渐行渐远的车尾灯，然后就丢掉手中只抽了一口就又熄灭了的香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濯第一次走进这个只在文字中见识过的红井最深处，身边都是雪白的丝，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巨大的蜘蛛巢里。
濯向前走着。
没走两步路就是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破开的茧，很明显的，茧的主人已经出生了。
那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一点没有要重新站起来的迹象。
多好的女孩啊，是吧。
手上的触感真是糟糕，要说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干瘪’这样的词汇。
濯说着说着就发现怀里这家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抬起手来在抹自己的脸。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那种事情，路鸣泽与奥丁绝不会视而不见吧。
听到这话，濯也不管这家伙的手会不会折断了，一把将他甩开，自己抹了抹脸。
“带上我。”
“你来了啊濯君。”
虽然在下来的时候，就在眼睛上蒙上了黑布。但手上的感觉还在，两行温热的液体溜进手掌缝隙里。
濯没有去回答矢吹樱的问题。
“这样我会愧疚的濯君。”
濯咧着嘴，无声地笑笑。
“您要回去？是想到办法了吗？”
“哥哥逃走了么？”
不知道该称为神还是该称为赫尔佐格的人或者龙在那里，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低丝丝地笑了两声，像是抛一片死肉喂狗那样，把源稚女扔在濯脚下。
濯就这么拉着车门看她做完这些，回到座位上摆正姿势：“车是我路上捡的，用完后能帮我归还一下么？”
这份控制力真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