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陈希的效率极高，在付辛发话后不久，便已将青训营的初步框架和“凤栖梧”饭店双人间的租赁协议要点整理成简洁的文档，递到了付辛的手机上。付辛划动着屏幕，目光快速扫过，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陈希立刻低声解答。
单岚凑在姜炎旁边，还在小声嘀咕着他的“战地医师奇袭计划”，甚至开始模拟决赛圈擡血的计算公式。瞿天真虽然依旧沉默，但手指却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打着，似乎在模拟某种技能循环。
姜炎一边应付着单岚，一边沉稳地思考着，偶尔补充几句关于青训营选拔需要注意的细节，比如切入时机、爆发连招、以及对战场局势的阅读能力。
付辛听完陈希的汇报，简短回复：“可以，先按这个思路推进。协议细节你跟进，价格压到市场价的八五折，告诉他们，长期合作，并且ctm可以给他们做线上推广。”
“明白。”陈希点头，立刻开始打字联系对方。
处理完这些，付辛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似乎准备小憩片刻。车内再次安静下来，但这一次的安静，不再是纯粹的压抑，而是多了一种沉淀下来的、准备前行的专注。
返回严州府的包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窗外的风景由城市轮廓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一段时间后，包车终于驶抵严州府，停在了他们熟悉的医馆门口。
众人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下车。付辛没有先回隔壁的网吧基地，而是率先推开医馆的门。——这是惯例，每次比赛归来，总要先去主屋向太奶奶报个平安。众人依次下车，默契地没有走向隔壁灯火通明的ctm基地网吧，而是直接推开了医馆虚掩的大门。
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傍晚时分，医馆里没有病人，只有淡淡的药香弥漫。院落里，晚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对着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专注而年轻的脸庞——是方枫。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显然正沉浸在《湮灭区》的世界里，连众人进来都未曾立刻察觉。屏幕一角，【人形兵器赏金榜第297名】的排名清晰可见。
“哟，小子，挺用功啊？”单岚率先开口，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些。方枫这才猛地回过神，看到是他们，立刻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局促：“老…老板，岚哥，炎哥，天真姐，陈哥…你们回来了？比赛…恭喜你们！”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比赛结果。
付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姜炎温和地笑了笑：“谢谢。”
单岚走过去，勾住方枫的脖子，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跳脱，但内容却郑重了许多：“小子，跟你说个正事。队里打算正式搞青训营了，招新人。我看你天天这么拼，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个申请试试？直接从最低门槛开始，真刀真枪跟别人抢名额。”
方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火，但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付辛：“我…我可以吗？”
付辛双手插在口袋里，帽檐下的目光懒懒散散地扫过屏幕上的排名：“可以，你自己选吧。”
这话虽然冷淡，却给了方枫一个明确且公平的机会。少年重重地点头，拳头不自觉握紧：“我明白了！我会报名的！谢谢老板！谢谢岚哥！”
“好好打，小子，我们青训营见！”单岚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穿过庭院，走向主屋。主屋的门帘被掀开，太奶奶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戴着老花镜，就着天光慢慢择着草药。听到动静，她擡起头，目光扫过几个孩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回来了？都好着就好。”
“太奶奶！”单岚嘴最甜，抢先凑过去，蹲在老人身边，“我们回来了！拿了第三名呢！”
“好好好，第三名也好，平安回来最好。”太奶奶笑着拍拍他的头，看向后面的付辛、姜炎、瞿天真和陈希，“都辛苦了，看着都累瘦了。”
付辛走到近前，语气是罕见的温和：“太奶奶，我们回来了。一切都好。”
“小辛看着没睡好，”太奶奶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略显疲惫却眼神发亮的孩子，“事情我都听小陈电话里说了些，不容易。但你们做得对，路还长着呢，这次是第三，下次就能更往前进一步。别泄气，加油。”
老人的话语平和却充满力量，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豁达与支持。
太奶奶从旁边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付辛手里：“你爸刚才来电话了，听说你们搞战队缺钱，非要打过来一笔。喏，这里现金加上银行卡一共是50万，说是给你‘试试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摇摇头，语气带着点无奈，却又透着欣慰，“拿着吧，你们年轻人闯荡，不容易。奶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奶奶支持你们。”
付辛捏着那厚度惊人的信封，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应道：“谢谢奶奶。”
“谢我做什么，谢你那个不着调的老子去。”太奶奶笑骂一句。
“嗯，我知道。”付辛应道，没有多言，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些许。
这时，单岚终于忍不住又掏出了手机，一边刷着论坛一边试图活跃气氛：“太奶奶您看，网上好多人讨论我们呢！我挑好的念给您听啊！”他开始大声朗读那些友善的评论：“‘ctm这支新队真是惊喜，战术思路清奇，敢打敢拼！’”“‘重装姜炎稳得像定海神针！关键时刻总能站出来！’”“‘狙击手瞿天真人狠话不多，枪枪致命！’”“‘付队指挥脑子太清楚了，运营得明明白白！’”他念得兴高采烈，与有荣焉。
然而，论坛帖子不断下拉，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单岚的声音卡壳了，他看着屏幕上一条被点赞不少的评论，脸上的笑容僵住，嘴角微微下撇，没再念出声。
那是一条针对他的评论：【432楼】小白白：那个粉毛单岚时神时鬼吧？状态起伏也太大了，顺风浪逆风隐，经常感觉没睡醒就上来打了，纯看手感吃饭，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太奶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温和地问：“小岚子，怎么不念了？下面说什么了？”单岚慌忙想把手机收起来：“没……没什么，太奶奶，都是瞎说的……”“念给我听听，”太奶奶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慈祥，“好话坏话，老太婆我都听得。”
单岚犹豫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小声地把那条评论念了出来。
念完后，他低下头，粉毛都似乎耷拉了下来。
太奶奶听完，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傻孩子，外人说什么，就那么往心里去？他说你时神时鬼，太奶奶看你每一场都拼尽了全力，是不是？”单岚用力点头。“他说你不稳定，那你下次就打得更稳当些，证明给他看，好不好？”太奶奶循循善诱，“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住。但手和脑子长在自己身上，能不能打好，能不能进步，自己说了算。觉得人家说得对，就悄悄改；觉得是屁话，就当一阵风刮过去，忘了它。为了几句不相干的话难过，不值当，啊？”
老人的话语朴实却充满智慧，像一阵暖流安抚了单岚的情绪。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用力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了，太奶奶！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呢！我下次一定更稳！”
旁边的姜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
付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目光在单岚身上停留了一瞬。
又简单聊了几句，队员们怕打扰太奶奶休息，便告辞出来，回到前厅医馆。
……
几天后，ctm青训营“征集突击手替补”的招募公告正式发布，不仅在官方渠道，也同步在了国内最大的游戏论坛“某涯论坛-《湮灭区》版块”，立刻引发热议。
【某涯论坛>>>《湮灭区》>>赛事纵横>ctm战队青训营招募，你怎么看？】
楼主|圈内老哥：ctm这次动作很快啊，刚拿季军就官宣青训了，看来是玩真的。
【120楼】徐不包:沙发！ctm牛逼！季军粉前来报到！
【123楼】青训扫地僧:搞青训是好事，但这队伍太新了，底蕴不够吧？能培养出什么人？
【125楼】付队我偶像:回复【123楼】:付队和姜炎的指挥和重装还不算底蕴？这队上限很高，就是不稳定（特指某粉毛）。
【128楼】炎哥小迷妹:报名了报名了！冲着付队和炎哥去的！能和炎哥做队友吗？他最近排名冲得好猛！
【132楼】人间清醒哥:呵呵，哗众取宠。这种草台班子式的青训，能和he、let那些大俱乐部比？别耽误了好苗子。
【135楼】逆袭的萝卜:回复【132楼】:大俱乐部论资排辈压死人好吧！ctm这种新队反而有机会出头，你看单岚不就是例子？
【137楼】吃瓜不吐皮:单岚？那个时神时鬼的突击手？例子举得好，下次别举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