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一下,好不好?
吻我一下,好不好?
迟昱铎愣了下,片刻后才解释道:“我……我今晚先去书房睡,门我不会关紧,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上次他闹脾气在书房过夜时,游佚的反应很大,所以这次他也仍旧以为需要解释解释,譬如等游佚没那么抗拒了他就回来,没想到游佚只想了想,然后就点了点头:“……好。”
迟昱铎微微睁大眼,心跳都停了,胸口传来紧密的疼痛,让他看着游佚有些没回过神。
“那你……你早点休息。”
游佚说的时候不敢看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洗澡的时候创可贴撕掉了,所以上面还有几处凹凸不平的地方,是上次迟昱铎咬完后结的痂,留吻痕时他们抵死纠缠,没想到现在吻痕还没褪,他们就已经分床睡了。
摸脖子的动作落在迟昱铎眼里,就变得意味不明起来,他就定定地看着游佚,游佚受不了这么尴尬,只能快步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就开始对着墙吹头发,高分贝的风声好歹遮挡了一点情绪。
他能想到迟昱铎的懵逼,但是今晚确实不太适合同床共枕,到时万一做噩梦把迟昱铎踹下床,这人都不知道会怎么多想。
游佚叹了口气,心想吹这么久了迟昱铎也该走了,没想到一回头发现迟昱铎还站在衣柜前,正抱着那床被褥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房间里开着暖黄色的夜灯,乍然见着个不声不响的人站衣柜前,游佚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差点没跌倒。然而这虚晃一招还是把迟昱铎吓了一跳,他忙上前想要搀住游佚,临了又硬生生在游佚面前停住了,缩回手煎熬地问:“参加婚礼的事是我不对……但我是不是还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你能不能告诉我?”
他不相信去相一次被算计的亲会让游佚反应这么大,大到连硬都硬不起来。因为生理上游佚对他是有感觉的,那就很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让游佚不肯再接近他。
游佚洗澡的时间里他好好想了一下,发现之前游佚其实也有异常的迹象,只是他从没放在心上过。就像上次游佚出差半个多月,在办公室把他们最喜欢的西装踩了好几脚,回家后甚至还怂恿他扔了再去定一套。
迟昱铎当然不肯同意,在他自己拿干洗剂细心地擦掉上面的脚印时,游佚蹲在一边看了他很久,最后也没说服他,只能没什么表情地去工作了。
他没把游佚突如其来的动作当回事,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佚就已经开始藏着对他的许多不满,最后攒在苏垚跟陆沉真正分了手,而他碰巧在那天去相亲的时候爆发了。
迟昱铎后悔莫及,不管是出于心虚参加婚宴没有说,还是婚宴后自己过于坦荡自大,把藏了没两天的秘密说出来了。
游佚看着他的眼睛,没法从里面看出半点虚情假意,也有些语塞。他甚至有点冲动,想把积压已久的诘难全说出口,可这样的话他们……也就该结束了。
两个小时前还柔情蜜意,现在就要结束了?
不,不行,他还不能接受身边没有迟昱铎。
再瞒几天,过阵子就好,等邱端彦的事有了着落就好……到时大家都可以解放,迟昱铎想结婚就去结婚,他们和平分手,谁也不需要苦苦隐瞒。
如果迟昱铎不结婚,他们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他们现在还能回到过去吗?
游佚喉间就全是苦味。他唾弃这样的自私,但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却让他轻笑着掩饰:“怎么会,不开心的我都告诉你了。”
只是没让你发现。
他还主动走到迟昱铎面前,在人家脸上亲了一口才解释道:“但是现在我没法来事儿,所以我也需要冷静一下……你要是不喜欢,那换我过去吧。”
说着他就想去拿迟昱铎的被子,迟昱铎哪里还能有意见,飞快抓住了他即将离开的手腕。
“……不用你去。我睡书房就好。”迟昱铎压不住莫名的心慌,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如何排解,最后握着游佚的手半天,只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游佚……吻我一下,好不好?”
游佚擡起眼,没有动作。
迟昱铎更悲凉了,张开手给他看:“只是接吻也做不到吗?我身上没有味道了。”
“……刚才在沙发那里是你不给我亲的。”游佚蜷着手指,半晌才往他那边靠近了点,哑声道:“我试试。”
迟昱铎的嘴唇很快被衔住,接着就被有技巧地吮吸□□着。游佚刚洗完澡,身上还在发热,滚烫的气息从唇角直传大脑。
迟昱铎克制住了去搂住他的冲动,只且进且退地回应着,并且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果然半分钟不到,游佚就退开了。
还是不行。
迟昱铎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本还如胶似漆的爱人为什么突然远隔天堑,但在游佚喘着气问他“可以了吗”的时候,他还是轻声应了句“可以”。
十一点还没过,整个房子就安静得犹如午夜凌晨,迟昱铎没关书房的门,游佚也将卧室开了一条缝,两人便这样隔空做着不同的梦。
被腹中的恶心感惊醒时,游佚第一反应是去找身侧的迟昱铎,谁知伸手却只摸到冰凉的一片被窝。他愣了下,还没想明白迟昱铎去哪儿了,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酸水直往上冒,一直胀到了喉咙眼。
游佚顾不得其它了,被子一掀就下了床,猛地跪在垃圾桶前吐了出来。
“呕……咳咳……呕……啊呃……”
刚吐出来拿下他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感觉脑袋重过身子,他几乎整个头都埋了进去,难受得眼泪狂掉,反胃感如影随形,除了刚通的那一下,其余的却始终没能减轻。
“迟昱铎……迟昱铎!”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说话声都弱过喘气声,本能让他含着泪小声叫着迟昱铎的名字,但这样的音量混在呕吐声里,别说听见了,知道他在说话都难。
可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刻,卧室没关紧的门就轰然打开,同时传来了迟昱铎焦急的声音:“——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