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篇12死缠烂打
if篇12死缠烂打
“哦。”镜头里的游佚似乎笑了声：“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让我跑路呢。”
迟昱铎也笑了，“没有，是你听错了。”
他这才理解游佚许久之前说的那句“在你亲口提出来之前”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游佚放弃抵抗，而是在告诉他，只要他不放手，不管遇到什么，游佚都会一直在他身边。
这样的情话不比那些山盟海誓来得更加理智么，不必为爱舍弃自己尊严，却让他们这不容于世的爱有了更多的尊严。
迟昱铎眼里几乎都要冒星星了，游佚的豪言壮语说完后就有些害臊，抹了抹鼻子，片刻后又问：“你说的这个和盛的千金……是不是之前追你的那个？”
“……对。”迟昱铎莫名有些心虚：“……就是之前我们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位。”
那天是情人节，他约了游佚去西餐厅，自己刚到不久，但游佚临时要加班，迟昱铎只能在餐厅里等他，没想到游佚还没来，周小姐反而先到了，还颇为热情地站在桌边跟迟昱铎聊天。
彼时他和周小姐刚认识没多久，人家说话又不做作，在那么有氛围的场合，迟昱铎不好让人家姑娘没面子，只能心不在焉地跟她交谈，没想到这位周小姐就跟看不出来他的敷衍似的，一直聊到了游佚下班进来，于是这一幕偏偏就被游佚看见了。
服务生的迎宾语刚讲出“欢迎”俩字，迟昱铎就急急忙忙向门口看，结果见到的就只是游佚退出门，在外面等候的背影。那顿饭也吃得尤其尴尬，因为周遭空气似乎都是周小姐的香水味，游佚坐下后便问周小姐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迟昱铎不想隐瞒，只能应是，但游佚也没说什么。
一个两个都心事重重，最后按照流程滚到床上去的时候，迟昱铎看着游佚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管怎么诱惑，游佚都不肯说自己不开心，等迟昱铎追根究底时，游佚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重要，做吧”。
也就是那天开始，迟昱铎对周小姐没了好脸色，也发觉自己不能再和游佚保持这样的关系。他想要能让游佚理自气壮霸占自己的关系，能让游佚有安全感，而不是像遇到周小姐那天那样，问什么都觉得自己没立场。
视频通话里的风声从未停歇，游佚按灭了烟，轻飘飘地问：“你上次不是说拒绝不了她吗？怎么今天说重话了？”
迟昱铎愣了下，半是欢喜半是忧地讨饶道：“上次真的是因为人太多，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我保证，下次不管是谁，我都绝对不会——”
“——你等等啊。”游佚连解释都不听了，反而突然问：“刚才你们俩是独处的么？”
迟昱铎默了默。
“是这样，独处也分情况，我那是迫不得已。”迟昱铎没法反驳，只能可怜巴巴地为自己找补，“真的，你听我跟你说啊……”
他将刚才在休息室门前的大致对话给游佚说了一遍，但只把那所谓的“协议”说成了商业合作，没有在电话里透露周小姐未婚先孕的消息。
到最后游佚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也难得有了点真实的笑意：“勉勉强强。”
视频挂断时，迟昱铎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旁人不知道他有多庆幸游佚愿意“死缠烂打”，这也是游佚第一次这么做，反而比任何善解人意都来得让他安心。
迟昱铎看了眼身后的床，本来忍不住想过去，但又实在不想愿意把别人的气味带到游佚睡觉的地方，挣扎半天后还是转身走向了浴室。
……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还算快，但小迟总却感觉很难挨。毕竟游佚当真失联了一个多星期，就算有信号也是靠座机打出来的，而且每次三四分钟的通话时间还得有半分钟是在叮嘱迟昱铎去注意庄海琼那边的情况，剩下两分钟在找信号，然后才来跟他腻歪。
所以等到游佚出山那天，迟昱铎连班都不想上了，游佚是下午五点到，他三点就准备去接机，结果还没踏出办公室的门，他人就被助理小连拦住了。
“迟总！等等！”
迟昱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不满道：“还有什么事吗？”
小连：“……”
他推了推眼镜框，无情道：“迟总，公司规定是六点下班，您现在没有申请外勤，擅自离岗属于早退。”
迟昱铎探头朝外面看了眼，没其他人，便扭回来道：“那我现在申请一个。”
小连铁面无私：“目前没有必要申请外勤的项目，根据您去年制定的管理规定，您的申请大概率无法通过，并且可能需要被考核，所以迟总，请看一下这几份文件。”
“……”
迟昱铎耸了耸肩，心说自己没事定那么严的规矩干嘛，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翻开小连的文件看了看，翻没两页就顿住了，指着上面的数据问：“这批材料的价格是谁过审的？”
小连道：“采购部门的张总，货已经在运输了，十天后可以到达工地，现在回撤已经来不及了。”
“……挺会啊。钢材是从矿山里挖出来的镀了金对吧，这个价都敢进货？”迟昱铎抽了抽嘴角，看了眼合作方后又不意外了，“把自己公司的钱往小舅子身上扔，他自己能捞多少呢……”
迟昱铎嗤笑一声，整个富洲总部到处都是张总这类人，尸位素餐以公谋私，年纪越大越固执，什么荒唐决策都敢签字，偏偏他爸排异心理太重，宁可用着这群人，也不愿意让新的人来代替，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过几年才放心……实在可笑得很。
迟昱铎往后翻了两页，又瞥见一张废弃的合同，看过之后连他自己都愣了：“这几块地皮怎么会出问题？”
上下打点了那么久，动用了公司上上下下的资源，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就等着地皮到手好做项目，结果现在地都没了？
小连也叹息道：“是因为债权纠纷比较复杂，项目组在合同拟定前没有调查清楚，如果要按计划收购的话，得加上这笔债务，算起来成本高了太多。”
“……操。”迟昱铎额头青筋直跳，这他妈的是在比富洲和他爸哪个先挂吗？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半圈，然后才道：“小连，这两天加个班，下周的月度总结新增各部门的数据汇总，不用说是哪个项目组采购的，也不用太细，大概类目提到就行。”
小连一边记，一边确认道：“您是想把钢材的事透露给董事长吗？”
“再让他睁只眼闭只眼，哪天公司上下喝西北风了都没点存粮能动。”迟昱铎哼了声，“那几块地皮现在转到谁手上负责了？”
小连说了个名字，迟昱铎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妈的这群人是傻逼吗？把这么棘手的事交给几个新人？！
他揉揉眉心，片刻后才道：“把他们协商的整个流程和进度整理给我，还有债权人和债务人是什么关系，地皮到底转手了多少次全都调查清楚，我来想想办法。”
“好的。”小连满意地收起文件，“不出意外的话，资料明天下午能送到您手中。”
“好，去吧。”
迟昱铎气得头顶冒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傻逼做的事，更是因为他没有完整的控制权，有些重要关节还是捏在他爸手里，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做事的，但凡上头方向一变，他的所有努力也得付诸东流。
所以他要再稳些，也再快些，趁着富洲的大柱还没被蛀虫啃坏，趁现在还有回天之力，赶紧让他爸把富洲的权力让出来。
处理完遗留的公事已经快到四点了，现在赶去机场肯定会堵车，怎么加快速度都来不及。迟昱铎现在还气上头，怕见了游佚脸色不好，干脆也就没去接机，只发了条消息过去告诉他餐厅的位置和包厢，然后就躺在沙发上缓和情绪。
他揉着眉心，半晌后还是给凌玲打了通电话，谁知那边却显示正在通话中，还一连两个都是如此。迟昱铎歪着头又看了眼号码，确定打的不是名片上的工作号，顿时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