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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我

不要靠近我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夜已经过了大半。警车悄然出动,低调地驶入夜色中,而警局门口的路虎边上立着两个身形高挑的男人,靠着车门抽烟的动作幅度都如出一辙。

游佚望着头顶的一轮缺月,想起了刚才警察同志给他们描述的罪刑,恶意传播病毒撑死也就十年,而且游佚不是重伤,想判十年都还有点难度,可能最后也就三五年。

仅以这个罪名去告邱端彦,到时候等人家从牢里出来,以邱端彦这样的腌臜性子,报复手段都不知道能有多少。

邱端彦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前科,跟游佚有关最大的就是当年那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游佚手里也没有那段视频记录,仅凭几段电话骚扰,再怎么也不够让邱端彦把牢饭吃饱的。

游佚烦躁地掐灭烟头,忽然出声问:“垚哥,你们这样的大公司,把人悄无声息在牢里做掉是不是很简单?”

苏垚:“……”

他白了游佚一眼,“我是开公司的,不是□□。”

“嘿嘿,开玩笑嘛,开玩笑的……”游佚讪讪地钻回了车里,苏垚想了想,走远了点去翻手机通讯录,最后拨去了个电话。

等他在外面收拾完,进车厢时却发现游佚在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苏垚顿了顿,在公寓那边游佚就一个人蹲着掉了好一会儿眼泪,但站起来后表面状态看起来就还挺好,可从出了门开始,游佚就总是会突然走神,就连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也是。

他不知道迟昱铎跟游佚之间究竟有什么更深的纠葛,但他初中就曾经见过迟昱铎这个人了。

那是在八年级快结束的时候,他和游佚还不认识,但在马路上看见过游佚一边脱校服外套一边往小巷子里躲,想来是在避开什么人,但很快迟昱铎就跟在后面找他,而且面色焦急。

游佚知不知道迟昱铎在找他,这件事苏垚现在也没法定论,不过彼时迟昱铎这人看起来性格就闷闷的,不爱说话,眼神总是带着戒备和猜疑,让人觉得他是受到了什么精神摧残,现在只是在苟且偷生。

然而在看到游佚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又总会放出光彩,到这会儿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会儿苏垚就挺稀奇的,因为他能直观地感受到他们两个人在面对彼此时自然而然的包容和迁就,而上次在泰国菜餐厅又见到的那一面又让他更加觉得,七年磨合后,迟昱铎整个人似乎就被打上了“游佚”的印记。

他们俩在一起的气场几乎是相融的,就像一株双生树,始终相依相生,苏垚甚至都怀疑过他们俩是不是有过同样的遭遇,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默契……所以他也实在想不到这两人会走到这一步来。

苏垚乱七八糟地想着,看游佚自己系好了安全带,便启动车子往公寓那边开。

车灯穿过寂静的马路,夜色洪流又不知把谁的失意逐渐吞噬殆尽。

高楼林立间,有一盏灯火却从天黑亮到了黎明,从透光的窗帘可以看到床边坐着个肩宽背阔的男人,五官外形本该是丰神俊秀的,然而此时他却眼神暗淡,连下巴上都冒出了少许青茬。

迟昱铎坐在本属于他和游佚的床上,看着手机聊天界面那些鲜艳的红色感叹号,终于明白游佚的认真。

他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最近自己和游佚的联系少得实在过分,以前游佚上班看见个有意思的东西就会跑来跟他说,但现在记录刷了将近一个月,没一会儿就到了头,而这中间也不过一两句“今天要加班”“好”、“我出差了”“好”之类的对话。

这个形势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游佚没再给他分享过什么,他也没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叮嘱,所以到了现在,一切都变得十分措手不及。

迟昱铎有些懊悔,因为这阵子和游佚的关系太尴尬,所以他不敢太多接触游佚,只是怕游佚反感,完全没想到这会成为游佚如此耿耿于怀的点。

迟昱铎看着刚才的通话记录出了很久的神,片刻后缓缓躺在了床上。

这阵子他在书房睡,把枕头也带走了,所以现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枕头,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床上已经完全没有他的气息了。

游佚以前睡觉很爱抱东西,迟昱铎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游佚的解释是觉得这样睡有安全感,所以后来每次睡觉迟昱铎都会把手臂伸过去,如果游佚想要,那就随时可以抱得到。

可最近不管有没有他在,游佚睡觉都没安全感了。游佚总是会做噩梦,有时候一晚上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只要一闭眼就会惊慌得手忙脚乱,偏偏游佚自己不知道,只兀自被困牢在迟昱铎无法看到的梦境里。

迟昱铎是看着游佚一天天消瘦的,有时候恍然一回头,发现游佚穿的睡衣似乎都变宽了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就会涌起巨大的无力感来。

从那稀碎的梦话中,迟昱铎能猜测到他的梦和老游有关,和邱端彦也有关,所以他想给予游佚庇护,他也经常偷偷从书房溜出来,蹲在游佚窗边试图让他睡安稳点。

可渐渐的,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只要他一靠近,游佚就会毫无区别地把他一起推开,甚至有好几次,游佚都是叫着他的名字喊“不要靠近我”的。

那几个晚上,迟昱铎全程都不眠不休地护在床边,可从天黑到天亮,游佚始终抗拒他的每一下接触,每一次喊他的名字都带着哭腔说各种含糊不清的控诉……

那是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被消解,反而愈来愈深的创口。迟昱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他更没法忽视游佚从潜意识里产生的质疑和指责。

所以他也试图去修补这样的裂缝,想要解开游佚的心结,只是往往第二天醒来后,游佚就会变得和往常一样,不仅可以语气如常地跟他说早安,还能平淡地坐在他对面有说有笑。

游佚的工作性质经常需要熬夜,所以身体经常会有些小感冒小咳嗽,而每次迟昱铎看不下去过来想要带他去看医生时,他又会笑着说没事,然户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到一边。

有时迟昱铎看他的目光太热烈,游佚甚至还可以面色平静地委屈自己递过来一个短暂的亲吻,分开时还要不确定地问一句:“够了吗?”

迟昱铎看着他敷衍自己,看着他眼里想要远离的期待,感到喉间苦涩。

仿佛只有他渴求眼前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生理性质的吻而已。

可他想要的是游佚,一直都只有游佚。

迟昱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就像是彼此之间被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游佚缩进了那个囚笼里痛不欲生再带着这样血淋淋的伤口把所有的阳光都带给他,而他只能站在对面看着游佚被一次次折磨。

迟昱铎整个人缩在游佚早上才躺过的被子里,鼻尖乃至全身萦绕着的都是游佚的气息,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了任何阻隔,也没有任何他不知道缘由的疏远和推拒。

迟昱铎埋着头苦笑了一声,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他竟觉得现在才是自己离游佚最近的时候。

半晌后,他的动作有些迟疑,但仍然顶不住心里那点眷恋,于是缓缓地把整张被子紧紧抱住了。

“游佚……”迟昱铎不停地低喃着这个名字。

月影藏匿在云层中,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不少,迟昱铎的眼前仿佛看见了曾经爱笑爱玩的少年,操场上的每一次奔跑,校道上的每一次回眸,推开宿舍门时喊的每一声他的名字,就连并肩走在路上时,微风吹拂带来游佚身上的一点味道……这些都让迟昱铎怀念无比。

于是他看见自己克制着紧张伸出手,抓住了游佚的校服袖子,胆怯却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眼前的少年一愣,看着他半晌,最后笑眯眯反问:“你喜欢我?”

迟昱铎点点头。

“那不行的哦。”少年的笑容已经变得狰狞,却温和地对他说:“迟昱铎,我不喜欢你,我还很讨厌你,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睡觉,我有喜欢的人哦。”

迟昱铎躺在床上的身形一僵,觉得眼前的人这模样有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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