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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晋江文学城

第70章

虞舒感觉自己的脸今日都丢没了。

后厨几个婆子竟为了一两钱的回扣,为难人家卖菜郎君,言辞羞辱也就罢了,还淋了人家郎君一身洗碗水。

事后,卖菜郎君气不过偷偷混入了前院,想寻家里的主事讨个公道,结果被这几个婆子发现,逼得那郎君不惜跳湖。

虽是初秋,可湖水冰凉,卖菜郎君腿抽了筋,湖面扑通了良久便晕了过去,婆子本想下湖捞人,结果路过的宾客一声吼,吓的几人落荒而逃。

湛丽文也觉得自己十分委屈,面对质问,急的跳脚。

“跟我有什么关系?”湛丽文急道:“他被人淋了一身污水,冻的瑟瑟发抖,我便好心将外衫借给他穿。然后去寻虞府的下人想找件得体的男衫给他,谁料这衣服刚借到,回来就发现你俩就抱一起了。”

邹恒一个眼刀甩过去:“我还不是以为坠湖之人是你!否则我吃饱撑得下湖?”

湛丽文反驳:“我会游泳这事你不知道嘛?我用得着你救?莫要说你忘了,你记性好出了名的!”

邹恒一时语塞:“你!”

湛丽文白她一眼,嘟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邹恒气急:“这算什么便宜?你喜欢?拿去!”

湛丽文慌忙摆手:“莫坑我,若是被齐雨善那个呆子知道,还以为我见不得她好、要翘她墙角呢。”

邹恒脸颊微颤,气的屋内来回踱步。

虞舒颇为尴尬,站在客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外,那几个罪魁祸首正在挨板子,起初还能听到几个婆子的哭嚎,可如今,庭院里除了‘啪啪’竹板落下的声音,那几个婆子再也发不出一丝叫嚷。

客室气压很低,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无一人在意庭院那几个婆子的死活。

终于,一阵脚步声窸窣而来,虞舒回头望了一眼,瞧见来人立马红了眼眶:“阿姐。”

虞畅摸摸他的头,温柔安抚:“宾客还在,你这个宴会主人也莫要再此偷懒了。去忙吧~”

虞舒如临大赦,忙对屋内几人福了福身子,静默离去,途径几个婆子身侧时,几人腰部以下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滴落满地,秋风吹过,血腥味让人作呕。

虞舒微微蹙眉,嫌恶的掩起脸颊,走的飞快。

虞畅为翰林侍诏,虽不算正式官职,亦没有没有固定的品级,但因近侍凤帝,地位特殊,亦有小内相之称。所以面对大理寺的三位官员,她仅是微微颔首后,便端坐其中。

邹恒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不再来回踱步,但坐回位置后目光阴冷,手指亦敲打的扶手咚咚作响。

虞畅看在眼里,淡淡说道:“今日之事,盖因舍弟御下不严,才闹了这么大的风波。虞某心怀有愧,这事后料理,如有需虞府帮忙的地方,诸位大可以开口。只是……”她看了眼邹恒,沉吟道:“希望邹寺正这内宅私事,莫要牵扯上虞府才好。”

救人有些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可自打怀飞白当众那么一抱,事态一下子变的暧昧起来。

围观宾客无不悄悄编排二人,有说两人早已暗度陈仓的;也有非议司清岳善妒逼怀郎君自尽的;更有说邹恒是惧怕司将军,因而故意演这一出,只为顺利让侍夫进门的。

邹恒叩击扶手的手指一顿。

黎舒平则是笑笑打破僵局:“虞侍诏想来是误会了,这卖菜郎在虞府受了折辱,又差点命丧黄泉,好不容易得救,情急之下稍有失态,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就成了邹恒的内宅私事了呢?”

虞畅自若接过家仆奉上茶盏,闻言嘴角一勾:“虽说是救人,但这肌肤之亲是实实在在的,最后这郎君更是将邹寺正当成了主心骨相拥良久,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二位之间是何关系,虞某不会多问。”

虞畅轻轻吹散茶盏上漂浮的茶叶,淡然说道:“若邹寺正觉得心中有委屈,不妨即刻出去说服众人。倘若众人都认为此事当归咎于虞府,那么,这郎君虞府自会悉心照料,承担起一世责任,亦无甚大碍;可若邹寺正做不到……”她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不屑:“我虞府毕竟是朱门大户,也不是什么脏东西都会收容的。”

客室中一片死寂,原本就沉重的气氛中隐隐透出一丝寒意。

黎舒平端起茶盏轻刮去茶盏浮沫,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虞侍诏这般急于撇清关系,实在有失淑人风范啊。”

虞畅轻笑一声:“人是邹寺正救的,也是邹寺正抱的,又没人拿刀逼着她。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虞府的不是?”

邹恒紧握成拳,无法反驳。

室中再次沉静如水。

终于,内室的门缓缓而开,门栓的咿呀声响打破厅堂死寂,司清岳双手环胸侧倚门扉,嘴角擒着一抹冷笑睨着虞畅:“为了区区一两钱,逼的卖菜郎跳湖自尽。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贵府这已不是御下不严,这分明就是家风不正,做饭的婆子尚且如此,虞娘子这个未来当家做主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

虞畅根本不在意他的言辞,淡淡回道:“儿郎家读书少,所以失礼无礼、污言秽语,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司清岳冷笑道:“难怪我听虞舒说话像是狗吠,竟是读书少的缘由。”

提及弟弟,虞畅才终于有些反应,她擡眸冷冷瞥着司清岳,虽只字未语,却似满眼警告。

司清岳才懒的理会,眉梢一挑,大方道:“虞府如此风气,将这卖菜郎留于此地我也不放心,万一再为了一两钱赔上性命,岂不可惜?干脆救人救到底,人,我们便带走了。免的多吃你们虞家几口茶,虞娘子心疼,再污蔑我等占你们虞家便宜。”

说着,招呼章彪扶怀飞白出来,邹恒三人亦齐齐起身,途径虞畅时,邹恒忽而停下步子立在虞畅面前:“若你们虞家揭不开锅了,便叮嘱下人到我府上跪一跪,区区一两钱我还是拿的出的,莫要再为此取人性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亏待了中书令大人。”

虞畅淡漠的眼眸中刹那间被寒冰覆上,连端着茶盏的手,也因攥得太紧,指骨泛白。

目送众人离去后,她方将茶盏摔落,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惊得家仆们齐齐跪伏于地。

虞畅视线落在庭院中那几个早已没了呼吸的婆子身上,声音冷漠如冰:“看来平日里还是待你们太宽纵了!致使你们为了一两钱闹出这么大事端!晚些时候,唤全府下人来此,当众将这几人剁成肉酱,制成花肥!以此为鉴,看谁还敢再犯今日之错!”

众家仆瑟瑟发抖应‘是’,而虞畅早已愤然离去。

一出虞府,几人便分道扬镳。

因多了一个怀飞白,邹恒很自觉地步行回府,刚入正街,黎舒平的马车缓缓停至身畔,女子撩开车帘挑眉,邹恒毫不客气的上了车。

马蹄声声入耳,惹的黎舒平稍有倦怠,背倚软枕,瞥着身侧之人。

“这怀飞白是何时对你动的心思?”

邹恒眼下听不得怀飞白三字,闻言稍显不耐:“不知,他在大理寺时,我就与他说过三句话。吃了吗?吃了吗?还是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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