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你是谁

他们很少对视，五条悟小的时候是个酷酷的孩子，猫猫辉椿整日无聊没事干，会认认真真窝在他旁边盯着他发呆。

后来禅院直哉那件事发生，五条辉椿变成一点就炸的炸药桶，五条悟的性格逐渐跑偏，他们的交流成了悟单方面的付出，五条辉椿不耐烦敷衍。

猫猫的世界被漫画、小说、电视剧、游戏占据，他鲜少将目光放到逐渐长大的孩子身上。

一晃眼，他们都到咒术高专读书，悟有了正式意义上同窗与朋友，单方面付出的人觉得没意思，两人间的交流更加少。

五条辉椿说不清楚自己对五条悟是怎样的情感，他们都是不会沟通交流的人，别扭又天真。

曾经在一个阵营，后来成了世俗意义上抛弃朋友叛逃投敌的叛徒

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五条悟面前自诩老师

也不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他们无话可说

而终有一日，他会抛却五条辉椿这个名字

斩断羁绊

……

那之后，他又会是谁？

他觉得自己语气很是轻松的说：“神子大人，真不考虑一下？”

然后，六眼神子默默摘下了墨镜，目不转睛与他对视

五条辉椿怔愣住了，他几乎没有见过五条悟露出这样的神情，脆弱茫然……

不应该是这样，他在自己的记忆中一直傲娇不可一世洒脱，悟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异瞳少年心头涌上从未有过的酸涩，莫名的感觉使他下意识脚步后撤，记忆的角落复苏了一段被双方遗忘的过往

那约莫是悟十二三岁的事

五条家上下包括外界对他的认知都是，体魄强健的六眼神子，大多数时候人们选择性遗忘，悟再怎么强也没有脱离人这个躯壳。

所以他自己和他人有意无意忽视下，悟病倒了。

前所未有的大病，五条家各种手段用尽无果，最后秘密安排悟住进医院。

出于安全考量，以及辉椿与悟几乎形影不离的前提，也可能长老和家主压根无法信任他

总而言之，五条辉椿被留在五条家以作出悟仍然在五条家宅着的假象，虽然他本来就没想去医院陪着悟。

直到第三天清晨，五条和枝推开他的房门，裹挟着春日露气寒风。

“椿猫君快起床，车已经安排好，去看看悟。”

他和五条悟的房间都是和枝打理收拾，所以和枝阿姨一边飞快给他收拾行李，一边催促他赶紧起床洗漱。

“不去，那群老橘子不担心我暗害神子了？”

五条辉椿扯过被子将自己头顶也盖住，整个人透出抗拒，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五条家的咒术师暗戳戳监视他的行踪，哪怕他一直呆在悟的院子。

和枝阿姨合上行李箱，金属扣合的清脆声响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大手拉开挡住辉椿脸的被子，“椿猫君，你该去看看。”

她神情无比严肃不容置哙，后来到了医院，通过层层检查，走廊灯光明亮，他隔着探视玻璃看见病床上打着点滴的五条悟。

白发神子的身躯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瘦弱，仿佛一只受伤晕厥的大猫，白发无精打采耷拉在额头。

五条辉椿不禁啧了声，心里暗自嘀咕头发白就算了，怎么脸也白的和冬天的雪没差别，悟这可不像你。

“少主大人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高热”和枝阿姨沉重的语气仿佛肩头顶着大山，转头看着他，“加茂家、禅院家的察觉到异常……少主偶尔清醒过来”

和枝阿姨含糊不清的陈述她知道的事，戛然而止眼神复杂的盯着五条辉椿，似乎在期待他追问。

总不可能是在问我？这又不是什么偶像剧。五条辉椿并不认为五条悟熬不过，长期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如山倒，再说，我又不重要

“少主总提起你，意识不清楚呢喃的也是你。”

五条辉椿嘴角下撇，似乎对和枝阿姨的话非常不屑，“喊我有什么用？呵，我说怎么舍得放我出来。”

和枝简单的告诉异瞳少年注意事项以及他住在哪里，步伐匆匆忙去了。

他才不信不近人情的老家主会因狂妄自大小鬼念叨自己的名字，而把自己带来；

表面布置看似平静如常，可如果真的，不该小心翼翼不让人注意嘛，如此大张旗鼓——无疑是暴露了吧。

自己到来是近身守护五条悟，并非和枝阿姨说的因为悟念叨自己。

想明白这点，辉椿耸耸肩方才忘记问了，这都住里面了，自己能进去看看吗。

哪里需要问啊，辉椿穿墙而过，径直伫立在五条悟病床前。

白发神子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眉间紧蹙嘴唇干裂，微张着嘴急促的呼吸。

角落立着的饮水机，桌子上摆着水杯、棉签……

不是吧？我来照顾他？五条辉椿忍不住腹诽：五条家除了和枝阿姨就没有能近身照看病人的陪护人员了？？？

抱着自认倒霉的心态，五条辉椿接了一杯温水，把棉签浸湿一点点去湿润五条悟的嘴唇。

忙活一通后，拿起毛巾去擦悟脑袋上的汗珠

啧，怎么感觉体表温度都能煎鸡蛋了？他不小心碰到病人的脸颊，烫的手飞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