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灵山会战(二)
灵山
眼看着尸横遍野,只是那四方宝器,足以让人前赴后继虽死不悔,嘴上一个个说得大义凛然,斩妖除魔,到底何为妖,何为魔,人心不足,只怕比那妖魔更甚。“还有谁,一起来”离夜已然杀红了眼,只是心中还有一念尚存,一定要控制自己的心魔万不可再被心魔侵染,着了那魔物的道。上次失手险些要了烈儿和阿九的性命,再有一次,怕是当真要了离夜的命了。
“夜儿住手……”云升眼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忍不住心头一紧,虽然如此杀戮,自己早已见怪不怪了,几万年间,天魔人界看似相安无事,只是各族明争暗斗,仍是不休。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不忍想,这白骨成堆,竟是自己骨肉兄弟所犯下罪孽。
离夜正准备祭出九天玄火,速战速决,解决了这些不识时务之人。我离夜本无心杀戮,奈何尔等偏偏不识时务,我又当如何。莫不是别人一口一个妖魔鬼怪,畜牲的叫着,欺着,恨着,我离夜便只有忍着,受着,疼着,哪里来得这般便宜,真当我离夜是那缩头乌龟不成。
不过犹豫片刻,手中窜起的火焰愈加浓烈,正准备一掌拍出,未曾想妖无月猛然拦在身前。
幸得离夜及时收回一些内力,仍是未能避免妖无月被火焰伤到。
云升慌忙上前。只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火焰熄灭。
“魔尊,无月如今是不是很丑”妖无月自然知晓,被这九天玄火伤在脸上,只怕是,丑陋不堪,再也无颜面对云升了。
“无月莫要胡思乱想,在我云升心中,再没有谁能有月儿这般花容月貌,人生不如初相见,我云生却是待你一往如初”云升千般忍万般疼地将人揽在怀中。一双修长的手温柔地抚过那被火焰灼伤的脸颊,眼看着血肉模糊渐渐结痂,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那烂肉之上,竟也没有知觉。
“好徒儿,且与那般无知鼠辈废什么话,还不快替为师了结了这群碍眼的废物”冼君痕自然不是来看什么夫妻情深的戏码的,想来本座离开霄渺峰已然多时,只怕那心爱的小圣女,耐不住寂寞,那战风又偏偏是个不识趣且日防夜防,防不胜防。不得不速战速决。美人盼兮,定不负兮。
云升只觉得这声音即便是隔了两万多年亦是不敢忘却,猛然抬头,那一身墨色长袍之人,不是那黑袍使者,且又是谁,自己昔日若不是受了这阴险小人的挑唆蛊惑,岂会害得父亲和夜儿身死,生祭了那诛仙剑阵。
“无耻小人,拿命来”只听闻云升一声暴喝,而后祭出打神鞭,只是用在这魔头身上,未免亵渎了这宝器。
“就凭你”冼宫主双眼微眯,肆虐而玩味地一声冷笑。不过随手一挥,一把将那打神鞭扯住。
云升力所不及,且毫无准备,明显被向前扯近了几步。实力悬殊岂止数倍。云升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我云升隐忍蛰伏了多年,只为手刃当初那无耻恶徒,如今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明知力所不及,便是拼掉性命又如何,若是大仇不报,我云升何以立足这天地间。
只是云升这一番苦心挣扎,在冼君痕眼中不过是逞匹夫之勇,想杀我的人多了,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便是本座那爱徒,若不是有求于本座,只怕是第一个出手的,便是他吧!
云升趁着冼君痕失神之际,手中的打神鞭猛然扯出,再次抽出,直取冼君痕喉咙。
“哈哈哈,有点意思”冼君痕不过随意一个转身,那打神鞭只得无功而返,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云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本座也不好不给些回应,虽然我冼君痕活了几万年还不知道何为尊敬对手,准确地说,我冼君痕一声吼,整个仙魔人界抖三抖,任谁,莫非嫌自己是那属猫的,有九条命不成。
云升只觉得冼君痕那眼神之中射出的一抹寒光无不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杀意。
想来这霄渺峰内门心法,已是很久不用,若不是先前教导离夜,只怕是自己都要淡忘生疏了。只是对付这废物菜鸡,还是绰绰有余。
云升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道寒光击中,径直一掌拍在胸前。
“噗……”猛然一口心头血喷出。
“尊主”
“魔尊”
妖无月与离夜几乎是同时发声,只是妖无月可以毫无顾忌地上前查探云升的伤势,离夜却不能,自己如今的处境,从对仙门百家出手或者得知颜幽所中情毒之时,便早已由不得自己选择。
妖无月随手探向云升受损的经脉,十有八九,经脉已断,只怕是再想恢复如初,并非一日之功。妖无月随即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眼前不要太过得意之人。尤其是那二郎。竟然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眼看着一双纤纤玉手缓缓攥成拳,正准备起身。
不曾想被云升一把拽住。
“月儿不要,你不是他对手”云升自然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云升这条贱命,死不足惜,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不过为了寻得夜儿,大仇得报。可是,月儿你,要好好活着,至少为了我云升也要好好活下去。活着,一切才有意义。
冼君痕明显有些不悦,一个两个磨磨蹭蹭,还真是要本座好不为难。竟然这般郎情妾意,本座便好心成全你们便是。正准备一掌劈下,直取妖无月发顶。
妖无月只是轻轻闭上眼,不躲亦不避,云升已经苦了这么多年,若是大仇未能得报,且如今经脉尽断,要他这般屈辱隐忍地过活,只怕是比要了他性命更加艰难。我妖无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云升莫要怪我,先行一步。
危难之际,离夜猛然出手,眼看着诛仙剑自那凌厉的掌风擦过。
冼均痕明显有些吃痛,迅速将手抽回,缩进衣袖,自然无人察觉到,掌心那泛起的一串串血珠。
“徒儿斗胆,还请师尊手下留情”离夜恭敬地见礼。想来师徒二人,已然好久没有这般客套,冼君痕竟有些措手不及。
“竟然爱徒都开口了,为师也不好不给你些情面,只是这魔族,若是能为我所用,我冼君痕自然可以一笑泯恩仇,若是不能,这万千白骨,便是他们的下场”
离夜自然知晓,冼君痕并非危言耸听,不禁上前,只是一个眼神,许是兄弟之间,特有的默契,云升微微点头。
“徒儿无能,只是再解决这些仙门败类之前,魔尊自然不会与我们为难”离夜小心地观察着冼君痕的反应。只是那本就凛若冰霜的脸上,哪里看得出半点颜色。
冼君痕自然无暇顾及别说是区区一个云升,还敢妄称什么魔尊,本魔祖叱咤仙魔人界的时候,沧溟小儿且还没怀上呢。
“好徒儿,今日你我师徒二人并肩作战,定要杀他个痛快”冼君痕话音未落,招式已出,一招一式皆是不留半点情面,拳拳到肉,直锁咽喉,一颗颗人头落地,仿佛碾死只蚂蚁般轻松。俊美的脸上,不时扬起那令人望而生寒的笑意。
眼看着这些正义之辈,死得死,逃得逃。百草道人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该来的来,该去的去,万般皆是命,任谁再怎么妄图逆天改命又如何。
“师尊”离夜欲言又止,只是却不得不说。
“哦?爱徒莫非是想问这任意门的口诀要如何运转”冼君痕若是当真看不出离夜这点心思,只怕是这颈上的人头,早已搬了家。
“徒儿不敢,只是……”离夜不得不藏着自己的算计,与虎谋皮,一不留神,便被拆吞入肚且骨头渣都不剩。
“爱徒且切莫心急,且将这四方宝器融为一体,才是关键”冼君痕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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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道人顿感慌张,正想着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不,准确地说,除了冼君痕与离夜,其他人皆被隔绝在那小世界外。且如此强大的意念分隔,自己竟然无力打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百草道人这才想起那身受重伤的魔尊云升,想来这云升虽为魔族之人不假,倒也是个心慈仁善的,这些年,仙魔人界能够各自安稳,云升的努力自然功不可没。
“云升谢过百草道人”云升只看着百草道人这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真好不丰富多彩,自己最多不过是个经脉尽断的废物而已又不是个将死之人,何苦这般为难。
只是百草道人心中顾念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不断逼近的气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若尘,我来”金灵忙着上前,想来不枉费自己在那魔兽山脉苦苦修行了万年的治愈术,自打遇到离夜,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云升只觉得那失去知觉的经脉间渐渐变得通畅,一股股温热的暖流,不断地流窜在经脉间。
“嗯”只见云升额间已布满细汗,世人只知道经脉尽断之苦,却不知重塑之苦且比那断骨挖心之痛怕是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