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你再说一遍
“小幽,为兄我,我并非……”君落只觉得心头一酸,不知该作何解释,如何解释,从何解释,或者说,早就已经解释不清了。莫非要从十几万年前,九重天那惊鸿一瞥,自己尚且还是一只获罪的四不相,连靠近她,正眼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颜幽自然没有真的怪罪君落的意思,只是想着自己一直被苦苦相瞒这么久,被瞒的人尚且这般辛苦,师兄他,又该多苦。他的苦他的痛,他的心酸与无奈更与何人说。
“师兄并非如何,并非有意欺瞒小幽”颜幽猛然起身,顾不上自身疼痛难忍,只见君落慌乱地别过脸去。
颜幽这才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衣襟看去,苍白的小脸瞬间烧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媚色。小心地整理好衣袍。缓缓起身。君落却半晌不敢动作。仿佛在等着着一场,属于自己的救赎。一颗心就这样狠狠地揪着,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一般,呼吸只觉得乏力。
猛然一片温热柔软贴在自己的身上,一双纤纤玉手环在身前。君落只觉得眼眶发烫,心跳瞬间漏掉半拍。缓缓地转过身来,只将那纤弱的人儿,温柔而小心地揽在怀中,不断收紧,百般爱千般疼。一切尽在无言中。原来我的小幽,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解释,只不过是想着,在小幽眼里,师兄永远都是她最爱的师兄,永远都是师兄,只能是师兄。
霄渺峰
“禀圣女,宫主回来了,还有……”春华只是负责传话,可是,却不知晓,哪些可以传,哪些不可以传。
轩辕幽哪有心情顾及那么多,只想着师尊平安回来便好,好像是忘了,自己最是厌恶话说一半那般磨人。正准备起身,奈何被春华拦了个正着。
“宫主命奴婢转告圣女,宫主要闭关修炼一些时日,霄渺峰上下还请圣女多加照看,非外敌来扰,山中大小事宜,皆由圣女做主安排,任何人不得打扰宫主修炼,圣女,圣女亦不例外”春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气呵成地将话讲完,生怕话只讲到一半,便被圣女打断,那怕是,自己再无勇气说完二遍,或者说,只怕一个不留神,便将离首座的事,多嘴道了出来。
轩辕幽自然不是傻的,眼看着春华这躲闪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艰难,自然心中已有计较,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过一个婢女而已,能够善于察言观色,处事圆滑周全,衷心护主已是难得,若是非要强求一个随心尽意,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谁还没有一个不得已,知晓本分,已是不易。
竟然师尊有意相瞒,本圣女,便不好打扰,且看他何时自己乖乖地出现在本圣女的眼前。
战风只在桌前,自酌自饮着,只觉得今日的龙井较以往平白好喝了几分,甚至有些微醺。原来美人当前,喝茶亦会醉人。那灼热的小眼神,再明显不过的有心利用。自己怎么舍得拒绝。只等着看她如何算计,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想来本圣女还欠了魔王一句抱歉,先前,咳咳,本圣女有意接近魔王,实属心怀不轨,只是,魔王万不该因为一己私欲,而为祸人间,别说是本圣女,即便是换作任何一个修道之人,皆无法听之任之,熟视无睹”轩辕幽仔细地观察着战风的反应。
战风完全不动声色,继续亲着那龙井,只是眼看着那茶水已然无色无味,只比那清水怕是好喝不了几分,且不知,他是如何在那里砸吧着嘴,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圣女这便说完了”战风只是一个眼神,轩辕幽便示意春华重新泡上一壶新茶,自己随之落座在石桌前。
“本王以为,求人便要拿出求人的姿态来,像圣女这般不情不愿,毫无半点真心,莫非是看透了本王对圣女这般情意款款,有求必应”战风一把扯起轩辕幽的手,只放在自己的胸前。
“怎么,圣女可有感受到,本王的一颗真心”战风声音中明显有几分轻佻,只是真心两个字,有意咬得重些。
若不是那加速地心跳,轩辕幽只想着问一句,尚敢妄论真心,心是什么,魔王你有吗?当然,自己的这点小心思,竟然已被看穿,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只是求人该是什么姿态,恕本圣女,从来就不知道。
“幽儿还请魔王答疑解惑”轩辕幽终于放低姿态,小心地酙好一杯新茶递了过去。
战风随手接过,却没有立即作饮,只是放在嘴边,轻轻地闻了闻,果然芳香怡人,若是没有这般明显的有求于人的目的,如此郎情妾意,温柔缱绻,你侬我侬,岂不妙哉。
茶水自然是再清香不过,只是,于战风而言,如同嚼蜡,只想着,这小丫头,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揣着什么心思,尽管深知,值得她费心尽力之人,从来都不可能是自己。
“好,本王答应便是”魔王只看着轩辕幽那般为难扭捏的样子,终是于心不忍。谁让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娘子呢。
“可是,本圣女还什么也没有说,若是本圣女只想着要了魔王你的命呢”轩辕幽不过小心地试探。
眼看着一把匕首不知从何而降,被战风强行塞入手中,狠狠地攥着自己的手,猛然一个带力,径直对准战风的心脉。眼看着衣襟被划开。
轩辕幽猛然一个颤抖,狠狠地将手抽了出来,猛然起身,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你这是疯了”轩辕幽慌忙起身,自然未曾得见,那匕首上沾染的血迹。哪里知道,那匕首之中淬炼了不知多少怨灵,不能见血封喉已是委屈,若是当真只是挑战它的底线,怎么能够。夺命既出,便没有不死而归的道理。
战风只如没事人一般,只是随之起身,缓缓地至轩辕幽身前。
“娘子这是舍不得我”战风只看着那发红发烫的脸颊,恨不得将其揉碎在心田,好好安抚一般,而后丢在榻上,想来你我之间,早已有了夫妻之名,若是不坐实了这夫妻之实,素来风流的本王,还真是有些吃亏呢。
“你,你离我远点”轩辕幽明显感觉到战风显然已经自己的心思看穿,可是我轩辕幽也不是吃素的,最是讨厌这一副,带着要挟与得意的恬不知耻,变本加厉。
“呦呦,娘子果然是翻脸无情,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莫不是以为本王当真这般下贱,任由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战风语气之中,明显有几分不悦。
有求于人,自然要拿出求人的姿态,况且这魔王是谁,和他,轩辕幽自以为,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讲。若是再恃宠而骄,未免有些自欺欺人。正想着如何开口。
“只是,在本王这里,还就是心甘情愿地管它什么上贱下贱的,只要娘子张得开嘴,便是要那天上的月亮,本王自然眼都不眨一下,为娘子摘来”好一番情深义重,战风差点自己都被感动了,就差几分便忍不住挤出那几滴鳄鱼的眼泪。
“大圣遭难,本圣女只想着知晓,是不是师尊背后,背后……”轩辕幽只觉得心口发酸,知道不知道真相,真的这般重要吗?只是知道了且如何,自己当真可以做到,断情绝意,亲手了结了他,还那些枉死的亡魂,一个公道吗。
“本王若是说是呢,就是娘子想的那般”战风眼看着轩辕幽一个趔趄,慌乱地神色中,那无比纠结而不安的心,全然挂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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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知道娘子其实并不想知晓真相的,那又何苦这般,劳心费力讨好本王呢,使得本王平白生出了几分念想,这下可好,若是没有尝过这茶的芳香怡人,便是喝那山间清水都是好的,这下,只怕是那琼浆玉液自是无法入口,只觉得寡淡了些”战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会杀了他”眼看着战风正要离去,轩辕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却好像每个字,都刻在了战风的心上。手中那无比风流的宝扇猛然打开,这次终于不是那十、八、摸,明显高雅了几分,好一副刚出浴的美人图,只是随意一瞥,这美人,怎好这般眼熟。
“然后再了结了自己吗”战风只是片刻地驻足,亏得我战风一世英名,重活一世,竟还妄想着,她能念着自己半分,哪怕是利用也好,只怕是,便是她一心求死,自己想要一个殉情的资格,亦是没有。忍不住嘴角上勾,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轩辕幽亦没有这般轻松,战风的话不断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是啊,作为大圣公主,若不能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仇,此为不忠,作为霄渺峰圣女,若是妄图欺师灭祖,此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何以立足于天地间。轩辕幽,你不是早已经,没有了选择吗?若是当真还有什么不甘,那便是表哥,虽然表哥的心中,从来不曾有我轩辕幽半分,但是自己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尽管那颜门宗主强行附身在自己身上,有没有那么一刻,哪怕唯有那么一瞬间,表哥心中欣喜的,感动的,执念的,是我轩辕幽,而并非是她。
“夜儿可是有话要问”冼宫主冷冷地看着眼前那纠结在一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扭曲的脸。
“若是夜儿为难,本座自然作为师尊,应该为夜儿答疑解惑”冼宫主猛然一阵轻咳,显然适才与君落的交手之中,并没有捡到什么便宜。
离夜心中自然有着自己的算计,只看到面具之下,与掌门师伯君落那一般无二的面容之时,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却又好像愈加糊涂了几分。
“夜儿何苦费心去猜,本座本以为,夜儿并不想知晓为师的故事,只是竟然夜儿感兴趣,为师不介意和你说道说道便是”亏得冼宫主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只将自己与君落的往事,娓娓道来,嘴角不时竟扯出几许让人不免生寒的笑意。
离夜猛然想到了什么,君落师伯当初为何要自己入霄渺峰拜师,还有,为何要告诉自己,阿九只是对自己动不得情,怪不得自己刚刚去霄渺峰之时,只觉得这冼宫主并没有相传那般,不近人情,只是,掌门师伯与幽儿素未相识,为何会那般众所知之的偏袒,名正言顺的喜欢。莫不是只是因为幽儿与阿九面上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冼宫主不禁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呆子果然是呆子,怕是除了你,是个人都看得清楚明白,那一直陪在你身边,疼你,爱你,舍命护你之人,一直都是那只不知好歹的小狐狸啊。
至于幽儿,那是本座的,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皆与你这蠢蛋无关。
不时暗卫慌忙来报。只看着冼宫主那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离夜便可大概判断,自然是与幽儿相关。
“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