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西门大官人
月黑风高夜,一抹白色身影,鬼魅般闪过,一个个鬼鬼祟祟的小喽喽,刚刚完成一单生意,正想着回家,给重病的老母抓药。只是这钱来得容易,未免有些良心不安。“谁”忽然被扼住了要害,男子正想着挣扎,猛然发现,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来者,只怕并非寻常凡人,且内力修为不可估量,强大的威亚不断地逼近。
“本尊主只问一遍,适才那女子被送往了何处”
如此温柔而低沉的声音,竟然只叫人毛骨悚然,男子定了定神,或者说迟疑了片刻,自己眼看着一个良家女子,被送往那个地方,只怕再无清白可言,自己亦不是没有想过出手相救,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这位高人,想来与那女子自是旧识,或许,若是能够及时赶到,那女子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思虑了片刻,男子不想再贻误救人最佳时机。
“飘香院”还真是个好名字,这赤水镇中唯一的一家妓院,所有黑白两道的消息,便是第一时间从这里流出,便是哪家宰相家又添了一房妾室,谁家马路边死了条狗,若说是这赤水镇中王妈妈要是未曾听闻,这事,只怕是当不得真。
白衣尊主本是最是厌恶那花街柳巷,只是如今为了心系之人,便是刀山油锅亦闯得,区区妓院又如何,竟然那王妈妈有如此大神通,本尊主便去会会她。只是看着自己这一身素白色鲛人俏,未免太过文雅了些,只是原地转了个圈,再一看。
一身淡紫色锦袍,如丝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用一个碧玉发冠箍住,只在两耳垂下几缕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春日里的杨柳,清雅而飘逸,手中倾云扇小心地控制着力度,随意地摇着,若是那扇面之上,巧绘一些风流的图案,只怕是,任谁见了,好一个风流浪荡,引无数少女竞相痴迷的纨绔公子哥啊!
只看着自己踏入这飘香院,院中女子那火热的目光,白衣尊主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偶尔轻点着头,好似回应着姑娘们的热情。不时,一个一身胭粉味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左摇右摆,挥舞着帕子只在风流少年眼前随手一摆。
“阿嚏”少年强忍了半会,还是没能抵抗住这浓烈的劣质胭脂味,妇人躲避不及,这俏郎君的喷嚏果然不同凡响,猛然抬头再一看,这妇人先前,白皙嫩、滑的皮肤竟有半边脸上脱了粉,顶着如此一张阴阳鱼脸,还能这般眉开眼笑,想来这王妈妈当真是不同凡响,非比常人。
“公子莫不是第一次来我飘香院,妈妈我只看着公子有几分眼生呢”王妈妈随手引少年在一处距离花台中央最近的一桌雅间处落座。
少年正想着应当如何搭话,难免有些尴尬。王妈妈自然是阅人无数。怎好让客人心生为难,说白了来到这飘香院,无非是寻个乐子,莫非还是来叫化良家妇女,逼娼为良不成。
“公子莫要在意,来我飘香院,便是来到了这人家极乐,定要公子乐不思蜀,欢喜之至,只是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王妈妈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少年的言行举止。
少年一把将妇人压在肩膀上的手扯下,转而握在手中。微微用了几分力气,而后托起那只保养极好的手,若是单看这纤纤玉手,怕是说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亦不为过。白皙娇嫩,吹弹可破。少年伏低下头,正想着在这玉手之上,偷香窃玉一番,只是……
“劳烦妈妈青睐,只唤本公子一声西门便是”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美酒,佯装做饮,这酒诚然是好酒,只是手上满是脂粉味,难免生出几分难以下咽。
“西门大官人且稍等片刻,妈妈这就去叫院里的姑娘们过来”王妈妈之看着这位少年,穿衣打扮,言行气度,自然非比常人,想来保不齐是哪家远道而来的贵公子,且人傻钱多,自己岂能错过这个机会,随意瞥了眼,旁边的猥琐独眼男子。
“还不快去,将院里的姑娘们都给老娘叫过来”王妈妈眼看着这西门大官人有些不耐烦,只得不断地陪着笑脸。
少年亦是不容易,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王妈妈身上的脂粉味,瞬间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味道一同袭来,仿佛置身一个沤了千年不数万年的臭水沟。少年只是以扇掩面,不断地用扇子轻轻地向外摇着。这一摇不要紧,情急之下,竟是忘了这倾云扇的威力。
眼看着一众女子。险些被掀翻在地,裙摆随风飘扬,非礼勿视,男子慌忙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视线,这飘香院的女子,当真是无处不为客人考虑的细致入微,便是那亵裤也行了方便,干脆省去。少年的脸上渐起红晕。姑娘们慌忙整理一番,有的被吹走了头簪,步摇,有的被吹走了帕子,有的被吹走了头套,睫毛,更有甚者,有的被吹走了身前的波涛汹涌,少年猛然抬头。仿佛车祸现场一般,只看着眼前的姑娘们,妆面也花了,发髻也歪了,一片凌乱不堪。别说是这客人们看不过眼,便是这王妈妈也有些不忍直视。手绢放在眼前一挥别过头,尽量不去看眼前这些招财树。
“下去,下去。抓紧收拾妥当,准备招待客人”王妈妈不禁有些失落。本想着趁机干一票大的。没想到,哪里来的贼风,搅了老娘的发财梦,真是他娘的黑夜见鬼了。
少年双眼微眯,浮出一抹笑意。粗鄙,这叫黑夜见神。本神君,怕是你平日里,潜心跪拜一万年,亦不得一见,纵使你万般心诚想见,也要先活上一万年才是。
王妈妈只看着少年嘴角那抹笑意,一颗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不禁上前,又是斟满了杯中酒。
“西门大官人莫怪,妈妈这厢给您赔罪”
少年不禁双眼微眯,眼角浮出一个弧度。
“哦?妈妈且说说何罪之有”谈话间,一枚金元宝落在王妈妈手中,少年轻轻地合上了王妈妈的手,眼看着,那发光发亮的眼神,恨不得咬上一口,辨下真假,只是眼下,只怕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妈妈莫怪,西门自小家中老幺,父亲母亲太过骄纵了些,所以只要这世间所有好的,美的,那些望而不得的尤物,只要有价的,本公子,志在必得。只是,本公子虽然身为这粗鄙的外乡人,亦是听闻,这飘香院乃是天上人间,最为快意且让人醉生梦死之处,莫非是西门的金子不好赚,妈妈舍不得,将这最好的拿出来,好让西门开开眼”
谈话间,少年只在王妈妈腰间,不重不轻地捏了一把,想来这西门大官人,还真是个久经风月的老主,只怕是我王枝花再年轻上个二十岁,直接就扑上去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些胭脂俗粉。只是,这王妈妈未免犯了难。想来这西门大官人,自是见过大世面的,想到适才,那番尴尬境地,怕是再拿这些货色搪塞他未免说不过去,只看着手中的元宝,还没有捂热,想要再从老娘手中取回,自然不能够。灵机一动。那新绑来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姿色,若是稍微打扮一番,怕是不失为一个妙人,反正买主未到,不妨。先让老娘我调教一番。
难得这次手底下人机灵了一次,直奔着后院厢房。
“唉,来到这飘香院,怕是那九天玄女,亦只能受着,姑娘莫怪,要怪只怪这世道,没有那些负心男人,哪里有为么多的逼良为娼”说话女子,名为怜儿,亦是个可怜见得,自己竟不知被人拐来这飘香院已有几年,先前也是一直闹着,甚至绝食,自杀,折腾了多少次后,直到那日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就当着自己的面前,和一女子云雨巫山之后,当晚便被人二十两银子买走了初夜。
自那以后,便顺从了妈妈的安排,于女子来讲,一辈子中,无非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哪里有那么多的贞洁烈女,世间牵绊,不过是还么有伤透心,看透情。可怜身为这薄情少暖的世间,一女子,连自己的命运尚且不能捏在自己手中,何谈什么情非得已,万事哪有一件可以随心如愿。
轩辕幽只觉得,那唤做怜儿的女子,边为自己梳洗打扮,手上不住地颤抖着,喉间竟有几分抽噎,许是好久未曾与人说过这么多话,或者说,纵使心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寻常男子,来这花街柳巷,不过一解淫、欲,又有几人,会理会一个青楼女子心中所想,他们所在意的,怕更多是,胸前那几斤几两雪白的胸脯,腿够不够白,床笫之欢,够不够浪,其他的,是眼泪就给爷吞回去,大爷只是来寻欢作乐,又不是来清明上坟的,耷拉张脸,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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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只看着铜镜中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只是随意地给她绾了一个发髻,插上一只金镶玉步摇,浓妆淡抹,却是恰到好处,那眉眼如画,朵朵樱唇,天生丽质般,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可怜了如此妙人,今夜只怕是要受尽了一番折磨。
“怜儿姐姐莫要担心金莲,金莲自会小心保全自己。”轩辕幽眼看着这怜儿虽为青楼女子,倒是有几分狭义心肠。自己虽然无法改变其不堪回首的往事,至少可以许她一个将来。
“怜儿姐姐,心中可有所思所念,可有求不得,放不下”轩辕幽本是想着好心给她一个成全,没想到怜儿忽然梨花一枝春带雨,哭得更凶了些,轩辕幽本想着劝阻,只想着,就这一次,不妨让她尽情地宣泄。
“怜儿只得金莲这一句话便足矣。怜儿一生所求,早已随着怜儿的心一同埋葬了。早在那初夜便已心死魂殇”
轩辕幽不禁心头一紧,原来世间女子,大多皆是躲不过一个情字。
“怜儿姐姐且等我,金莲定将那薄情寡义的男子带到姐姐面前任由姐姐处置”
怜儿忽然破涕为笑,那笑容只叫人心酸。
“不必了,也许我还要谢谢他,若不是对他彻底伤了心,怕是自己早已不堪受辱死了多少回,妹妹且看,如今怜儿我不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