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旧小区

44.

我变态一样盯着于白拉着身旁的小妹妹走了，坐我对面的妹子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慢慢把书遮住我的脸。

也许是昨晚寒潮来袭，周天的早上冷的我呼出的气都是冷的，从柜子里拿出吃的，干嚼着做作业做到中午，准备去聂慕齐家。

聂慕齐妈妈是家庭主妇，这个时间段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家，我要做好遇见她的准备。

我久违的用洗面奶洗了脸，往身上穿了我最贵的衣服和鞋，恨不得像以前的女婿见丈母娘一样往头发上抹油一样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我矫揉造作的有些心虚，因为外面真的很冷，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楼下客厅的门开着，我看见李瑶正在看动画片，厨房里有抽油烟机的声音，她俩要吃午饭了。

45.

我去聂慕齐家的时候他家会不会在吃饭？要不我在外面游荡一番，等他们午饭过后再去？不对，聂慕齐之前问了我要吃什么，许诺可能一直等着我吃饭，还是不要让她饿着肚子等我。

就这样磨磨蹭蹭哆哆嗦嗦来到了熟悉的老旧小区，聂慕齐家住在靠近大门的第一栋楼，我以前住在对面巷子里第四个拐角处的一楼。

那里房子一栋挨着一栋，巷子间的距离最多可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不分日夜的暗无天日，阴湿不堪，随便一把拖把堆在地上第二天就能长出蘑菇。每天打开门就能解锁墙角的尿渍。

这里的房租是全市最便宜的，所以无数的青春，童年都腐烂在这片阴暗茂密的钢铁丛林。

巷子里没有可以玩耍的地方，聂慕齐他们小区却有一大个种着树的小树林，这里就成了附近所有孩子的大本营。

小区年久失修，从未见到有任何的保安，小树林离最近的居民楼有点距离，孩子们怎么闹都不会吵到他们，于是树林里只有光溜溜的树干，所有的花草树叶都被破坏，毫无美感。

三四年过去了，这里一如当年，光溜溜的树干，在树林间钻来钻去不知道在玩什么，脏兮兮的小孩。

唯一变化的是，跑来跑去的小孩变少了，有不少孩子蹲在旁边的花坛上玩手机。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书上写到：“世上唯一永恒不变的只有改变。”

三年前我走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回家路上，忧虑今晚我爸会不会喝酒醉找我的麻烦，那时的我以为在大学之前，我的生活都会一直这样度过，想象不到，三年后的我会因为被聂慕齐邀请才踏上这个熟悉的街景。

我的改变都如此之大，那么聂慕齐姐弟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年没有变化？还是他们变了，只是我迟钝的感知不到。

46.

犹豫间离三点只剩最后一分钟，不能再等待下去。我敲开聂慕齐家的门，一打开门，一股带着淡淡香味的暖气扑面而来，许诺穿着一身淡黄色睡衣，衬托得她更加肤白貌美，头发随意的扎着，几根头发，飘散在脸颊两边，她笑眯眯的拉我进去。

“鞋套在这里，踩一下就好，先吃饭，小齐一直嚷嚷着饿了。”

“我说的是如果夏侯长欢敢迟到，我不吃排骨了，把他生吞活剥了。”

聂慕齐坐在餐桌旁，穿着白色无袖宽背心头发上竟然夹着个粉色夹子，不过依旧乱糟糟的。

不过，聂慕齐这辈子估计只在小学六年级时有过整齐的头发，他要代表学生说话，被老师喷了一头的发胶，整齐了两小时后发现发胶过敏，送进医院剃了光头。

他左手手机右手筷子，敲着碗说：“快点快点！我要生吃一只猪。”

“别敲筷子，这样没有礼貌。”许诺给我从厨房里端饭，聂慕齐手不停歇的继续敲碗：“又不是第一次来，讲什么客套。”

他一道菜一道菜的敲，妄想找出规律演奏出一首曲子，可是他没有绝对音感，只敲出一首噪音。

我问他：“阿姨没在家吗？”

“和她老姐妹打麻将一夜未归，姐，我劝你给我妈打一下电话，万一交不出钱被扣在那里就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家人呢。”

许诺从厨房出来，把饭递给我：“你自己怎么不打？”

“我妈才不听我的话，看见我名字那一瞬间就会挂电话。”

许诺夹了一块排骨给我，不知为何，不是当初说好的炖排骨，她笑意盈盈的说：“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

我尝了一口，不知道许诺怎么做的，肉外面还有一层酥脆的外皮，骨头和肉一咬就分离，肉质鲜嫩，汤汁回甘，非常好吃。

我以前看过一本很烂的小说，作者一直在用“香的人舌头都快被咬掉”来形容美食，让人感慨他用词之匮乏。

如今我很想借用他这句话，因为真的太香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在干嚼小面包。

“诺姐，好吃死了，这些汤汁我可以拌饭吃吗？”

许诺显然是被我给夸高兴了，眼睛笑弯弯，嘴角边显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又夹给我几块排骨：“长欢真会说话，多吃点。”

她真的很美，如果没有排骨，盯着她的脸也可以下饭。

聂慕齐用汤勺拍敲了敲的碗：“看什么看，你不是要喝汤吗，来来来，请你喝个够！”

然后给我舀上两大勺汤。

我转而盯着聂慕齐的脸。

其实盯着聂慕齐的脸也可以下饭，他们姐弟俩颜值水平不分上下。

聂慕齐被我盯的打了个哆嗦：“你干嘛用这么变态的眼神看我？”

“因为汤——好喝。”我捧起碗咕噜咕噜一口把碗里的汤喝光，许诺直接看呆了：“哇，长欢，你好厉害啊！”

“一般一般。”

“好啊，好啊，爱喝汤是吧，来来来还有呢。”

聂慕齐把我的碗添满，我一口喝光。

他把碗填满，我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