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
找上门
尚锦程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他体温高高低低一直反复,好在这几天没有工作,只是这样他就不能去知幸那里了,一个是没那个力气,一个是怕传染给他。
这几天他老是昏昏沉沉的做梦,梦里全是和知幸一起的画面。
有些时候是温暖的,一起做饭,一起布置出租屋,一起去看电影……
不过是些最平常不过的小事,却让他感觉很幸福。
有时候情况又急转直下,在暴风雨中遍体鳞伤的知幸用毫无声息的目光对着他,让他吓醒过来。
直到第三天傍晚时,他的体温才渐渐平稳下来,整个人也算清醒了,只是身上酸痛,背上前几天被知幸抓伤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
他坐了起来,从床头柜够来手机,拨通江沐安的电话。
那个梦给了他很不好的预感。因为生病,他好几天没有去看知幸,心中忍不住担心。
电话接通了,那边的声音传来:“你这几天是怎——”
“知幸没事吧?!”他直接打断了江沐安的声音,这句话问出口后,那边却突然沉默了。
尚锦程内心咯噔一声:“你说话啊,他怎么了,你告诉我!”
“——你先冷静一点,你给我问懵了。”
“我怎么冷静,我——”
尚锦程听到自己门上密码锁发出滴滴的声音,猛然怔住了。
“密码正确。”
门被“邦”的一身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走了进来,站在他的床边,插着手,居高而下的看着他。
看到来人,尚锦程一整个僵住了,愣了一下,他终于拉动被子把自己裸着的上身裹了起来。
知幸面色阴沉,目光中凌凌寒光闪过,盯的尚锦程不寒而栗。但看到他还活蹦乱跳的,尚锦程忐忑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些。
“知幸没事,但他好像去找你了,你小心一点装作不在家,喂,你还在吗?”
听筒那边传来江沐安的声音,尚锦程愣愣地看着知幸气势汹汹的眼神,微微张了张嘴。
“你们倒是会暗渡陈仓。”
听到知幸的声音,那边石化了一瞬,迅速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了之后,屋子里的氛围就沉默得让人难以忍受,尚锦程感觉自己的嗓子又涩又哑,终于还是发出了声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
知幸看见他还是一副和前几天遇到时那种带着点故意避嫌的语气,气得想笑:
“你做的饭真的很难吃,我还以为是我病的味觉出了问题。”
尚锦程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了?”
“我们家厨师还原不出你这么难吃的味道,就算他们还是用那个破饭盒装。”
尚锦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已经尽量锤炼自己的做饭技巧,只是和人家专业厨师自然没法比。
只不过因为做饭难吃露出马脚,这也太瞎了吧。
知幸目光垂下,他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锋芒,但却带着淡淡的低落:
“……我以为你又和之前一样躲起来了,我以为我到这里来,只能看见一个空空的屋子……”
知幸的话像一把刀子往尚锦程的心里扎,他急切地看着他黯淡的脸:“我没有躲起来,我生病了,明天我继续给你做。”
“不必了,我不需要。我今天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既然你确实在做,那么就结束这场闹剧吧。”
尚锦程的脑子嗡地一声,他猛然抓住知幸的手臂,阻止他转身离开:
“就算只是默默对你好,这种权利我都没有吗?!”
“放手!”知幸努力夺手,可尚锦程却死死箍着他的手臂,他的眼中闪过一点水光:“我太累了,你知道吗?我太累了,就算你对我好,我也不愿意再爱你,我的心已经负担了太多东西,它已经沉重的负担不起一点爱!”
“不,不是这样的,明明做错事的是我,你却在惩罚你自己。”
尚锦程用力的抱着他,知幸感觉他的身体很烫,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他努力挣扎也很难从他的手臂里挣扎出来。
“放手!尚锦程!”知幸用力去推他,他却抱的更紧了。
“我不放!知幸,我知道你不是在排斥我,你是在排斥你自己。对不起,当时我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让我们一起解决问题。我相信你,知幸,一直都相信你,只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一直是个太平庸的人,我一直害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但你却给了我幸福。知幸,就算你不需要我,但我需要爱你,爱你已经让我幸福。”
听着他的话,知幸渐渐停止了挣扎,沉默了一会儿,他很平静地说:“放开我,很痛。”
尚锦程顿了一下,然后放了手。
他记得自己告白那天,紧张的抱着他,知幸也是这么说的。
但他的平静,却不像那天一样。
知幸冷冷退后了一步,然后盯着尚锦程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银牌。
那是之前手链上的银牌,刻的一只小狐貍,因为经常挂在身上,有些发黄变形。
怪不得,当初那条手链是断的。
知幸心中苦笑一声,脸上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