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五司同等六卿
“我告诉你们,最好放了我,我爹是当朝的大司徒,你们抓我是违制的!”往刑司的路上,一个被铜链锁着双手的少年瞪眼凶道。
骑在马上的长须男子不予理会,将人带进了刑司大牢,关进了一个恶臭的牢房内。
少年刚进去便吐了一地,大声吼着,“你们这般无礼,小心我爹告诉大王,治你们的罪!”
一干官兵官员都摇着头,子胥余下了令,不允与他交涉。
“你好大的胆子,我爹是司徒,是大王的臣子,是大王妃子眼前的红人,你们怎敢关他儿子!”少年双手握着圆木,朝牢房外大喊。
牢房旁,记载的作册将他的言行一一记录在案,呈给子胥余看。
一大早,司徒府炸开了锅。
“家主,家主,不好了。”城南的司徒府下人快马奔回,从马上摔下连滚带爬的回来报信。
管家闻言脸色大变,惊慌的在门口大喊。
正在温存中的费中听见这烦人的叫喊,恼羞成怒的起身穿好鞋子,“嚷嚷什么嚷嚷,一大清早。”
开门的人披着中衣裸露着胸口,一副慵懒之姿。
“大公子出事了,昨儿夜里喝醉了酒,风月楼的一个娼妓没能伺候好,被公子给...杀了!”
娼妓也是卖身为奴的下等人,费中既为卿大夫便是挤在了贵族上层,他儿子自然也是仕宦人家,杀个奴隶而已,“不就是杀个奴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原本风月楼也是想要将此事偷偷压下,可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司寇耳中,将大公子给带走了。”
费中柔着眼睛的手僵住,脸色煞白,“司寇?子胥余!”
于是明白了,大事不妙,屋内的女子听见管家的话更是当即晕了过去。
大厅内,费中交握着来回急促的走着。
二房坐在旁侧哭丧着脸。
穿着青色小袄袍的小女孩躲在年轻女子腿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你倒是快想个法子救救衡儿啊。”
“我能不救吗。我就衡儿一个儿子。”费中隆起眉头,“司寇与太师那些宗室一向与我不和,如今我当了司徒,定然会想办法陷害我。”
“事到如今,你还在想你这个司徒的官!”
费中一挥手,“你懂什么,我从低层爬起,这么些年卑躬屈膝的,如今才脱了贱籍位列六卿,六卿你们知道吗,天子之臣,便就是王畿的诸侯,也要礼让上卿。”又朝着身后一干女子一一指道:“还有你们,我熬了这么久,你们以为富贵是这么好得的,一个个的争风吃醋,想干什么啊?还真想做这司徒府的女主子不成?”
三房身后的小女孩见父亲发了脾气将头埋到了娘亲腿间,“你吓着孩子了,每回你一不愉快,就会拿我们这些女子撒气。”三房撇头委屈道。
“你!”费中将手举得高高的,但看了一眼孩子后甩袖离去。
于是,司徒走了,司徒府乱成一锅粥,上上下下皆不得心安。
马车没有去刑司,费中知道去了也没有用,马车在去王宫与司□□的分岔口停留,“家主,是去王宫还是?”马夫小声的回头问着车厢内正在抓着头发苦思的人。
他想起了之前九娘娘与他说的话,于是心中胆怯,“去司□□。”
司正也称司士,掌纠察百官,主管审讯刑法,握着的实权实际是五司之首。
费中挪了挪脚下一大箱的珍宝,将其藏在后座,他知道这个祖伊为人刚正,就算他带了礼也不会收,反而会弄巧成拙。
就算再怎么刚正,二人都共事九华宫,多少也该帮衬一下,而他在朝中与天子耳边也没少替祖伊说话。
想来人的恩情总要顾及的吧。
司徒府的马车刚到司□□门口,恰好与司□□的小马车迎面上了。
“伊兄啊!”费中提下裳下了马车抬着手,一脸委屈的喊着。
祖伊坐在马车内,下人替他掀起车帘,见着是费中于是上杨着眉毛,“什么风,把我们司徒大人吹来了。”
“我的好哥哥啊,你就别打趣了,我是有要事来求你的。”
“要事?”祖伊心中早已了然,故作不明其意。
“你可要救救你大侄子,子胥余将衡儿抓走了,审讯了后关在了大牢,是严刑拷打啊!”
“此事,我有耳闻,所以便是要去审讯此事。”
“那正好!”费中抬脚上马车,拉着祖伊的手,“坐我的马,我的马车快。”
祖伊将他的手拨开,合上布满皱纹的双手作揖,“贤弟的好意我心领了,衡儿若有冤屈,我定然会还他公道,若此事是真,汤祖的规矩,我等这些后嗣不可违啊。”
于是朝马夫使了眼色,马车驶离。
费中后退了好几步,举着袖子上的灰尘,又追赶了几步,“伊兄,你不能这般无情无义啊!”
“主子,咱还进去吗?”下人弓着腰低头道。
费中扭身看着身后大门口上的牌匾,司□□,怒气冲冲的甩着袖子,“我呸!”
“那大公子怎么办?”
“进宫。”
马车摇晃得厉害,费中的脸都拉到地下,想着昨夜后院里那群女人还争风吃醋,又想着二房那埋怨得样子,“都是二房,慈母多败儿,养的好儿子!”
随他侍候贴身奴隶低着头喃喃道:“大公子不是养在您自个儿膝下嘛,昨儿夜里您不是还夸...”
“闭嘴,滚出去!”费中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