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残次品
第二章：残次品
次日，早上的晨曦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透过缝隙落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微亮的光芒落在沈念的眼皮上，阳光有些刺目，他想要转身避开阳光可腰却被人箍得紧紧的，任凭他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最终，他只能睁开眼，看着搭在自己身上那只宽大的手掌，他就没再推开了反倒是盯着那手看。
祁瑾南的手指修长有力，冷白肤色下隐隐可见青色微微凸起的血管，像是枝蔓的延伸，有着蓬勃生机。
这双手那般好看，弹钢琴时跳跃在每个音节上时似乎连指尖都带着光芒，翻阅书页时又有着儒雅从容的风范，但偏偏也是这双手，做出的事情往往也让沈念反抗不得。
他轻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握住祁瑾南的手腕，就要拿开，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低沉缱绻的嗓音，“醒了？”
沈念呆呆地往身后望去，擡眸就对上了那浅紫色的眼眸。
祁瑾南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毕竟兽人实验室里的优等兽人都很好看，他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眼睛会比祈瑾南的眼睛好看，浅紫色的瞳孔在折射的零碎光影里闪着微弱的亮，像是宇宙光年里陨落行星的夜辉，耀眼到令人移不开眼。
一早上就看到爱人在自己身侧，他的心里就好似被蜂蜜填满了般，甜蜜蜜的。
“嗯。”沈念轻快地掸了掸兔耳朵，漂亮的大眼睛亮亮地看着祁瑾南。
祁瑾南伸手捏了捏那软白的兔耳朵，嘴角弯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收回手，起身穿上拖鞋就要换衣服，一边换着一边道：“等会儿我要去上班了，记得和钢琴老师好好相处，不要再和老师发生争执，也不要弄你的小蛋糕了，知道吗？”
沈念眨巴着眼睛，乖乖地点头，“好……”
“现在起床去做早餐吃吧。”祁瑾南扣上了最后一个扣子，他的身材本就是最为典型的宽肩窄腰，现在穿着这身修身的灰色条纹西装衬的整个人矜贵又稳重。
“嗯！”
沈念感觉自己看祁瑾南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这样棱角分明的脸生的比现在那些大牌明星还要好看，深邃眼窝下的那双桃花眼若是含着笑，定然是深情至极的，他见过，他的先生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沈念见祁瑾南收拾好后就离开了房间，自己也起身开始收拾洗漱。
他看着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衣服，有些苦恼地捡起，随后一一放在脏衣娄里准备等会儿清洗。
刚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就看到自己的手腕内侧斑驳红痕隐隐作现，而除了红痕之外，手腕处还有细小而隐秘的针孔。
看到这些针孔，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什么，原本起床的那种迷糊劲儿此时都烟消云散，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牙杯更是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牙也不刷了，‘噔噔噔’跑下楼，刚好看见站在玄关处的祁瑾南。
“先生，先生……”他有些急促地喘着气，眼睛红红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祁瑾南转身瞧他，“怎么了？”
沈念揪着手指，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先生，今天我可不可以不上钢琴……”
祁瑾南擡眸，冷冷看着他，“理由。”
“就……就是……我不可以学，我害怕……”沈念抿着唇，眼里开始泛起了泪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钢琴老师会用针扎自己的事情。
祁瑾南皱着剑眉，看着眼前的兽人小兔子嘟嘟喃喃地说着话，小兔耳时不时会往后垂，他有些无奈和没由来的烦躁。
“害怕什么？”
片刻后，沈念才组织好语言，“因为……我、我害怕那个老师，他有点凶。”
“老师凶点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以你现在这样的速度学习钢琴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成果？沈念，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你这样轻而易举的一句不想学，很让我失望，甚至让我觉得当初带你离开那个兽人实验室是个错误的决定。”
祁瑾南半威胁地说着这番话，语调清冷而平静，作为常年的上位者他太知道怎么操控人心了。
果然，这话刚说完，沈念就不敢再提不上钢琴课的事情了，两只小兔耳有些纠结地卷成了奶油瑞士卷。
他害怕先生失望，害怕先生觉得当初带他回家是个错误，甚至不要自己，在这世上除了实验员奶奶对他好之外，就是先生了。
如果先生不要他了，那么他又要回到实验室里吃很多的药，打很多的针了，而且他离不开先生，他想要和先生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先生……念念不是错误，我很乖，我听话的。”沈念连忙上前抓住祁瑾南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恐慌。
“那就好，好好练钢琴。”祁瑾南扒开沈念的手，转身就离开了别墅。
沈念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怅然地低下来头。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应付钢琴老师，他的脑袋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毕竟一根根针刺透肉皮肤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要是被扎的深，隐约都可以听到针和骨肉搅拌的恐怖声响。
虽然之前待在兽人实验室的时候，他没少因此吃不少苦头。
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兽人残次品。
他之前上课的时候老师教过他们，兽人是供人取乐的玩具，在整个社会阶级中是最低的，而兽人残次品是最最低的。他们是昂贵的商品，同时也是最为低贱的商品。
他们的身份是否高贵取决于买家，而不是他们自己，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兽人是可以再造的，所以不用过于珍惜。
可就算是兽人，他们也会疼，也会哭，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所有的买家对待兽人都是粗暴的，因此对于像先生这样温柔而强大的，他心里总归是崇拜而仰慕的。
沈念收拾好情绪后，趁着钢琴老师还没来之前，赶紧上楼洗漱，这边才刚刚洗漱好准备吃饭，那头的大门忽然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