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时光匆匆
第290章时光匆匆
“原来…竟是这样。” 吕白、韩梅、钟弘三位八龙杰的子女听罢,互相看向彼此去,各皆是眉头深蹙、神情沉重无比,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的父亲,只因有一身武功,便成了皇上为了选拔太子,而向四位皇子所铺设的、一盘长达数十年的大棋里…几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招惹上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都因此非死即伤!
钟升明,被黑翳玦及其手下庄昌喆伤成残废…
而吕千钧与韩镇钰,则是在与黑翳玿对抗的过程中,一个不得不‘亲手杀死’昔日爱徒、后被迫在花甲之年出走离乡,另一个…更直接惨死于黑翳玿之手!
他们的陨落,皆与四名皇子之间、互相争位的这一‘太子金榜’密切相关,甚至…几乎可说是直接原因所致!
原来…早在二十多年前,皇上就已想过,要让八龙杰…以这样的方式谢幕了。
“截止时间…任意?这可…真够狠的。”
就连王伊宁这时已听出了当中关键,“不说一个固定的时间,既能防止四位王爷当中…有哪一个会坐等到最后再‘渔翁得利’,又能让你们随时做好…招揽八龙杰、或得到他们兵器的准备,促起你们的紧张。不愧是皇上,想来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了。”
“是的,而且很明显的是…即便八龙杰已被写明了出来,他们也并非这张金榜上真正的指标。”
坐在王爷身旁的薛元柏也发话了道,“就如王爷适才所提到的、皇上的原话中,便已说了:要如何控制这江湖中,千千万个受他们影响、向往并追随着他们的黎民百姓,如何控制那数十个有千年底蕴的世家大族,才是这场争斗之中…所真正要考量的题试。就像要进我雪皑峰的入门测试,比的是武功、看的实则是人品,诸如此类一般。”
“对。”
黑翳琅点头、同意了二人的说法,“武林时局,因八龙杰的崛起与陨落而动荡,各大世家,也因此作出不同的选择。我等四兄弟,谁能在这场涡潮中、最稳当的权衡住各方,保持甚至发展自己势力、并幸存到最后,谁才是最有资格可以当上太子的那个。”
“这是‘帝王权术’的入门课题,自然,也是太子金榜的真正用意。”
“父皇给吕氏父子发去密诏,也只是即将截止的一个信号,就如将一支引燃的鞭炮丢入沉寂许久的池塘中,看是哪几条鱼…被炸得浮上水面,而哪一条…还能不动声色的潜伏呢。”
“呵,就如当今…大哥为夺焦烨手上的新南麟剑,弄得失去了在渚州的一切,三哥欲隐入市井乡野、以平民的身份打探八龙杰的消息,却是二十年前便丢了清州王爵。”
“而四哥,更是连命也丢了。”
黑翳琅抚颔轻笑道,“反倒是自始至终…从金榜颁布后、一把八龙杰兵器也没摸过的本王,站到了最后,却也是唯一一个、还保有王爵在身的了。”
“一把也没摸过?…”
王伊宁听到王爷如此一说,心中便立时想起了当年在五毒堂中时之事…当时,自称是四百年前的国师李博的‘泓前辈’,将从后人李苍荣手上‘取回’的灵神尺赠给了他,而他则选择了交由王爷保管。
不能说没摸过,该说是其实有一把还在他手上吧。
不过…泓前辈当时之事,是唯独他王伊宁、王爷以及那个五毒堂前堂主唐宜所知道的秘密,即便是圣上都不可透露。
那么王爷此时这样说,王伊宁细想一番,却也不见怪了。
“这么说…太子之位,王爷是势在必得了?”
吕白随即笑问道。
“呵…若论实力的话,本王的两位兄长,明显都已无力再争了。”
黑翳琅看了眼吕白答罢,却是两眼微眯片刻、脸上的自信却又很快消失,“但若要论太子之位…最后究竟落到谁的身上,谁能登上帝位,这…还是不好说的。毕竟…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父皇也仍未提及…金榜截止之事。”
“也就是说…”
吕白继续问道,“我那如今带着四把八龙杰兵器在手、且孤身一人的爹,仍然是无比危险的,是吗?”
“…对。”
黑翳琅也并不否认,“可是…小吕,依圣旨的处罚,你可不能离开雪城。即便你离开了,你也帮不上你爹的忙。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爹算是当今天下…最会用剑的人了,三把龙杰之剑在他手上,不论大哥和三哥派得出怎样的手下,也不太可能会是他的对手了。”
“…行吧。”
吕白神情沉重,显是还很担心父亲的情况。
“最会用剑之人?…”
听到王爷如此说,王伊宁又想起了另一人。很有可能,那人的武功与剑法是在吕前辈之上的。
不过…如今的王爷,还不知道‘他’依然活着,想来也应当是会这样说了。
这个,倒是王伊宁自己的秘密了。
……
在武府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后,作为清州王的黑翳琅便正式动身,要离开雪城,去与还在半途上的、他那些从海州夏城前来的家眷与下属队伍汇合了。其余一众人也纷纷恭送着他,施展传移之术离开。
仅次日,三月初二。
雪城正南门外,从遥远到几乎万里之外的夏城一路跋涉而来的、五王爷黑翳琅的队伍,终于抵达了。
平民黎庶、世家贵族、门派子弟,无一不来到城外,在稀疏的松林间、宽敞的石砖路两旁,排出极为气派的阵仗、夹道迎候。
而七位少年,此时也皆在人群当中。
骑着高头白马、在队伍最前方领头的,自然是已成为清州王的黑翳琅本人,此时的他,已戴起九旒王冠,披上了适应雪山极寒天气的厚绒黑氅、内里也穿上了华贵的金丝棉袍,精银三节棍佩戴在腰,与前段时日在皇城大殿上、亦或是私下于雪城现身时,都可说是截然不同。
在他身边、一同骑马随行的,则是他的夫人,以及此时年仅十一的、他们唯一的公子‘黑翳炎’。
其余更多的人员,如追随他的、黑翳氏里的其他旁支亲戚,或夫人家族里跟着她来共享荣华富贵的,还有他在海州衙的得力部将、幕僚及手下等,则都随行在了这一家三人后边。
至于在海州王府时的侍女及下人等众,则多是夏城本地人,在迁离已征询过了他们的意见,愿来的则来,不愿来的便留在了那边。
而这群队伍所带来的,除去王爷及他们各自的行李、兵器外,却是并没什么珠光宝气的东西,整体看起来是清净得很。
较比黑翳珲当年王府被搜刮时,找出的一大堆金银财宝,简直是天地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