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宋南音并不知道柳昭然在门口看了她很久，迈进公司之后，她头也不回得进了电梯，就连前台小姑娘和她打招呼也没顾得上回应。
趁着员工都不在，宋南音一股脑地冲进办公室，坐在位置上平缓呼吸。到了这会儿，宋南音越发觉得最近一定是自己遇到过最严重的水逆期，否则为什么她遇到柳昭然这个晦气鬼的次数这么多？
在家待了三天，宋南音就苦恼了整整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因为太疲惫睡去，也会在半夜被惊醒。
因着休假的时间不足，她不得不在今天销假回来，特意选了个午休时间人少的时候，没想到这样都能在门口碰到柳昭然。
死白莲花，真讨厌。
宋南音在心里骂着柳昭然，过了会儿，又变得坐立难安。她一会儿动动腿，一会儿站起来踩踩地面，每次坐下时都会面露难色，活像是得了痔疮。
只不过宋南音这会儿倒真的希望自己是得痔疮，而不是身体莫名多了某个无法描述的零件…
活了整整28年，宋南音很满意自己的身体，从未想过，有天她会多出“那个”东西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宋南音当然明白自己长出的东西是什么，尽管不太相似，但还是有细微相同点的。
手机的浏览页面尽是关于双性人的搜索，甚至还因为不小心点到小广告莫名中了病毒，以至于宋南音不得不重新去刷机才避免一些账号受损。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这三天的感受，宋南音能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字，折磨。身体的变化和持续低烧让她哪哪不舒服，心理上，她也还没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一个零件的变化。
尤其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对任何人说，对于一夜之间底下多出来个零件这件事，去看医生恐怕都会上社会新闻。宋南音哀嚎一声，垂头丧气得用脑袋撞在文件上。
这时候，放在桌边的手机亮起，看了眼来电人，宋南音恹恹得按了接通。
“喂…”
“干嘛啊你，接我的电话就这么有气无力啊？”
电话那边的人叫柴玥，是宋南音大学的室友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大学毕业后，柴玥去外国工作，但两个人的联系始终没断。
“没什么，有话快说，废话我就挂了。”宋南音现在没什么心情和柴玥扯皮，她用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扯着裙子边缘，低头去看腿间。
这是宋南音最近经常做的动作，长出那个之后，她最害怕的就是被发现异样。就连稍微贴身的裙子都不敢穿了，生怕有人看出来把自己当成什么变态。
“诶，你挂什么啊，我记得你那边现在是午休吧？告诉你，姑奶奶过年要回去休息一个月，你洗干净准备好自己恭迎大驾吧。”
听到柴玥要回来，宋南音总算提起了一些精神。一直以来，她朋友算不上多，像柴玥这种关系好的更是寥寥无几。两个人大学就没少一起疯玩过，现在对方要回来，算得上是最近唯一的好事了。
“好啊，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唔…”宋南音猛地起身，感觉到不适，蹙着眉哼了一声。她低头去看，裙子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腿间的不适却越发明显了。
这是三天来经常出现的情况，那个东西莫名长出来，对宋南音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冲击和打击。除了第一天确认时候看了几眼，这些天她连洗澡都不敢怎么看，只能闭着眼睛去洗。
走路的时候很碍事，坐下来的时候异物感更强烈。就像是贴了好几个卫生棉在那里，还是加厚的…
宋南音扭着身子在位置上乱动，怎么坐都不舒服，还有点疼。这疼来得莫名其妙，让她越发烦闷。
“怎么了你？好像刚才开始就感觉你不太高兴？”
“没什么啦，就是…工作上遇到些不顺心的事。说起来，我有件事想问你，就是…你知不知道加海市有什么私密性高，保密比较完善的私人医院？”
宋南音随意扯了个谎，又故作不经意地问。有人说病急乱投医，她现在大概也是相同的情况。
这几天，宋南音在网上查阅不少资料，双性人在全世界不算少见病例，但并没有像她这样一夜之间形成生殖器的，而且她的身体似乎与以前也有些细微变化。因此，宋南音不敢贸然去检查，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被医生问这个问那个还好，要是真上了社会新闻，岂不是人尽皆知？而且，想要解决，肯定是得做手术的吧…这种手术…也不知道好不好做。
无数个顾虑让宋南音烦恼不已，现在只想找个能倾诉的对象。谁知道她说完，那边的柴玥就像是听到什么巨雷一样喊了一声。
“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需要去到私密医院？”
“滚滚滚，别在这乱八卦，我就是有个朋友，她…她身体不舒服，但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才想找个比较安全的医院。”
宋南音对柴玥的反应有些无语，急忙挂了电话。她起身，正想去洗手间一趟，却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个人。
看到柳昭然笑着站在那，宋南音怕她看出什么，急忙扯着裙子又坐下。看到她的反复起伏，柳昭然眉头挑了下，笑着走过来。
“宋组长，刚刚在门口你走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话，你身体好些了吗？”
“没人告诉过你，随便进别人的办公室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面对柳昭然的笑脸，宋南音才不给好脸色，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偷听了自己多久。
“抱歉，我是有敲门的，只不过你忙着说私人医院的事，没有听到。”柳昭然眨着眼睛，无辜得说，听到私人医院四个字，宋南音被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得咳嗽起来。
看到她的反应，柳昭然觉得有趣极了，快30岁的人了，还被口水呛到，小孩子都不会这么笨吧？
“宋组长，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柳昭然忽然凑近，近到了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安全的距离。看到她放大在面前的脸，还有随着她凑近飘来的清香。
宋南音只觉得后颈莫名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直跳，并且，她竟然会觉得，这个白莲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瞬间的失神让宋南音错过了最佳的避让时机，也使得鼻翼间浸满了柳昭然的味道。
这份味道很特殊，不同于任何一种香料或香精，而像是某种烟熏浸染后，沉积在身上，经久难散的清薄烟香。
宋南音被这份味道吸引，甚至生出了还想在凑近仔细闻一闻的念头。好在她在付诸于行动之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立刻像是炸毛的兔子一样后退靠在椅子上。
“你干嘛凑这么近？我没事，你出去吧。”宋南音慌乱得后退被柳昭然看在眼里，她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味，刚刚抽过烟后也去除了味道。
柳昭然若有所思得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宋南音，眸光在她身上停驻了片刻，笑着退开。
“既然宋组长要忙，我就先不打扰了。这几天你没在公司，我觉得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无聊了。”
柳昭然并非虚言，全是实话。这几天蠢女人没来，她是觉得无聊的很。这种感觉就像是好玩的玩具忽然不见了，枯燥乏味的生活少了重要的调味剂。
终于赶走了柳昭然，宋南音像是打了一场仗，整个人虚脱在桌上。精神放松下来，身子的难受就又找上来。感到腿间那难受的挤压感，她蹙眉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去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