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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

同心

萧逾白进屋时,林桑晚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黄花梨圆桌边,等着他们进屋用饭。

见他脸色铁青,她笑着喊了声:“逾白。”

萧逾白沉着脸,静静地凝视她,“林桑晚,你以后莫再将自己命搭进去了。”

他没再喊她阿姐,而是林桑晚。他要堂堂正正的赢过沈辞,他要让林桑晚不要再用亲人的眼光看待自己,他想她用一个看男人的眼光看自己。

“你不觉得这又是一次新的重生嘛。”林桑晚起身,揉了揉他的脸,就像在揉她那个生命定格在十岁的亲弟弟,笑得明媚,“要留下用膳吗?尝尝海芙的手艺?”

林宅婢子仆从不多,自打四年前镇北王府满门上被斩首,连厨娘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时,林桑晚身边就只留了海芙一人。

林桑晚不会下厨,在黑市遇见海芙时,她说她厨艺了得,便将她带了回来。

沉思片刻,萧逾白摇了摇头,他不想同沈辞一道用膳,咬牙道:“桑晚,你一定要等我。”

他想让她别那么快喜欢上沈辞。

“嗯?”林桑晚望着他,等什么?他怎么不喊自己阿姐了?

萧逾白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也揉上她的脸,像四年前那般对着她笑得春风和煦,“好好休养,万事有我,以后莫要再冲到前面了。”

话落,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门。

林桑晚揉了揉脸,一时摸不着头脑,朝他背影骂道:“臭小子,连阿姐都不叫了,还敢捏脸了。”

门外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往外走。

沈辞并没有在意,款款走近屋内,在林桑晚身旁坐下。

“让屋顶的两人也下来一起用膳吧。”林桑晚笑看沈辞。

还没等沈辞答应,裴松立即滚了进来,笑哈哈地看着林桑晚,“多谢林姑娘。”

这几日,他天天待在屋顶闻菜香,早就想要下来。

席闫斯斯文文地进门,先看了眼沈辞,见他没有反对,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主子除了外出办事会同他们一道用膳,其他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况且他的院中,都没有婢子,更别说跟陌生女子一道用膳。

一顿饭吃得及极其安静,吃到最后,许兰知那双一双狐狸眼萎了下去,心道:“下次再也不同沈辞一道用膳了,这都是些什么人。”

冷死了。

只有裴松很是满意地揉了揉肚子,手搭在席闫肩上,心满意足地走了。

婢子收拾完残羹冷炙,海芙给两人换了清茶,便也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林桑晚和沈辞两人。

“又让沈大人费心了。”林桑晚看着沈辞,笑道:“既然沈大人今日休沐,可否同我聊聊宫宴之后的事情。”

沈辞擡眼瞧她,道:“叫沈辞。”

林桑晚内心无语凝噎,面上轻轻唤了声,擡眸回视,“沈哥哥?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辞道:“你昏迷后,皇后被禁足,但一应供应都未缺失,优渥如故。你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起不了任何作用。”

言简意赅,直中要害。林桑晚听完最后一句话,登时呛咳几声,手中的茶盏隐隐有要滑落的意思,沈辞快速起身握上她的手,稳住茶盏。

还是骗不了沈辞。

林桑晚低头看着相叠的双手,愣了片刻,连忙缩回手,道:“我刚回永都时就遇上杀手埋伏,其实那是皇后派来的,她早就想除了我。”

“宫宴上,我知她会使计谋陷害,但不知她想拉你入局。当时你进兰心殿,不管我们两有没有发生什么,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出生于百年清流世家,若是坊间传你同嘉辰王未婚妻有私情,你该无言面对列祖列宗,你族中叔伯只怕会对你冷眼相待,认为你白衣染尘。况且景仁帝疑心甚重,更不喜有人藐视皇权,即便是他不喜的皇子,只要有人玷污皇家名声,他是绝对不会再留下你我。”林桑晚顿了顿,看向沈辞,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破局,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站着嘛,景仁帝也对皇后起疑心了,对我也更愧疚了,这不是一举三得?”

手心落了空,沈辞静静听着,脸色愈发暗沉,淡淡道:“白衣早已染血。”

林桑晚没有接话,她还记得他说:“当个纯臣,位列三公。”

沈辞拿了个橘子,安剥掉橘皮,然后仔细地挑出橘络,“你只需把我当成你手中最锋利的刀,无需考虑我的生死。”

她一直认为,他们两现在应该算是盟友。他想要辅佐明君,一统天下,开创太平盛世。而自己则想报仇雪恨,洗刷冤屈。既然是盟友,怎么能让对方陷入险境呢。

沈辞剥好的蜜桔递给林桑晚,“以后万万不可再以身犯险。”

她接过蜜桔,尝了下,甜甜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四年后的沈辞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依旧冷淡疏离,沉默寡言,除非说正事话会多点,不然绝不会多说一字。

可现如今,倒是会关心人了。

沈辞端正地坐着,继续道:“喜翠在狱中咬舌自尽了,死前改了口供。说是家中父兄在镇北王手下当差,结果因为镇北王通敌叛国,导致父兄皆亡,所以才在酒中下毒。”

“太子底下谋士无数,蒋礼手下门生客卿众多,想要解决这事挺容易的。”林桑晚并没有失落,她很明白,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沈辞凝视着她,见她脸上无悲色,才放心的说下去,“目前除了林永,与石堰一案相关的人死得死,消失得消失,有想过接下来从哪里入手吗?”

“定阳候是极其狡猾之人,做事滴水不漏。如今去掉了太子党的户部和工部,其第二子被斩首,景仁帝已不再信任皇后,他势必会有所警觉。”林桑晚又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尝了一口,皱眉道:“只是户部不是他的人了,沈千三的产业也由陆先生和虞仙姬接管,他现在肯定很缺钱,西中部常年不打仗,户部批不了多少银两,可手下士兵一年比一年多。”

连剥了三个橘子,都是酸的,怎么沈辞剥得就是甜的。

沈辞嘴角微勾,拿过她手中的橘子,尽数吃下,然后又给她剥了一个,淡淡道:“接下来他可能会佯装发起战事,又或者向各州首富下手。”

“唔,好甜。”林桑晚笑道:“为何你剥的橘子就这么甜。”

沈辞看着她,没有接话,眼中有星光流转。

林桑晚吃完,擡眸笑看他,眼前的男子,一双淡眸像是染上了绚丽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啄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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